塌落的碎塊堆裏，章人不斷掀開大塊的金屬板，查看下方是否有東西。
但都一無所獲。
忽然，那個章人觸電一般停在了原地，足足數秒，它才再度有所動作，而尼裏那裏也終於收到了回饋信息。
尼裏聯接那章人的視覺，隻能含糊地看到碎塊之間隱約有人形輪廓。這是必然的，對於沒有熱量反應的屍體，章人視覺中隻能變成簡單的輪廓。
“難道，真的死了！”尼裏有些難以置信，驚訝道。
為了驗證，他急不可耐地啟動洞窟上層內室照明係統，讓光透過破損的洞口漏下來。先前為避免打草驚蛇派章人在黑暗中伺機偷襲，現在看來怕是沒有必要了。洞窟上強光亮起，頂上的洞口，密密麻麻擠了一片腦袋，那些都是等待命令的章人。它們望向一點，在那一點，光輝照亮。最開始那隻章人人形體閉上眼，它背上的章魚則睜開眼仔細看著一處。章人兩套視覺係統，章魚頭在光輝中視物，和正常人類看得一樣。
於是，在尼裏的“眼前”，他終於看到了他想看的東西。
一片厚重的裝甲板下麵，一個身子被砸爛了一半的男人正雙目空洞的仰望著上方，他已經沒有了生命跡象，而在他旁邊，那個女人更是慘烈，一些鋒利的合金碎片割開了她的脖頸，她的血液染紅了四周，把她浸泡在其中。
這兩個人，死的不能再死了！
尼裏目光炯炯，他伸出手。
那屍體附近的章人，也伸出手，然後猛地戳下去。那尚未僵化的屍體立即被戳穿，章人似乎還不放心，用手在屍體中攪動，直到把那個男人內髒全部破壞方才停手。
“終於，可以安心了。”尼裏長長出了口氣，隨即有有些惋惜，“那家夥是很好的實驗素材，沒想到還是被幹掉了。凱撒，凱撒！你果然是個……更好的素材！”
尼裏臉上忽然興奮起來，陰測測笑出聲。
隨後，他斷開和章人的聯接，讓那些東西自行回巢，安排智能係統修理底層破損。
“是時候，去和我的老朋友打個招呼了。啊，我很期待你的蘇醒！”尼裏興衝衝，將凱撒受治療的畫麵調動出來，“我已經忍耐不住，要親手為你修繕身體。”
白牆的影像裏，凱撒****身體被無數藤蔓吊起在空中，無數藤蔓觸須和金屬器械在飛快的改造他的身體。
凱撒，重生在即。
而在巢穴底層，章人奉命回巢。
洞窟上的房間裏，智能維修係統正將一塊厚重的合金裝甲板鑲嵌進切割平整的破洞中，隨後特製的粘合劑灌入縫隙，把絲絲透過的光亮隔絕。
底下的洞窟，再度陷入無盡黑暗和寂靜。
“喂。”
忽然，那幽寂中傳來一聲呼喚，是女人的聲音，不，應該說是女鬼的聲音。
“你為什麼不衝上去呢，害得我們要被困死在這兒！”那女鬼火氣似乎還挺大。
“嗬嗬。”
一個男人幹巴巴笑道，是沈莫的聲音。
他不是死了嗎？
不但被砸爛了半個身子，還被那章人弄碎了內髒，怎麼現在倒想沒事人一樣在說話。
“嘩啦啦”
一陣碎塊滾動，好像從廢墟中鑽出什麼東西，緊跟著是啪啪拍打聲。
“你還不想出來嗎，裏麵很舒服是不是？”沈莫道。
“那些，那些東西真的都走了？”青雪聲音裏有些遲疑。
“都走了。”沈莫幽幽道，“它們得到想得到的東西，還不走做什麼呢。”
“它們想得到什麼？”青雪奇道。
隨後，黑暗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青雪也爬了出來。
“很簡單，你難道沒有看到它伸出手在亂石堆裏戳來戳去？我給它一個想要的結果。”
“是你的能力？讓它們看到，我們死了？”青雪在森沙山穀見到過沈莫的手段，當即張口就說，隨即呸呸呸，怨道，“真晦氣，你為什麼不直接打上去！”
沈莫沉默片刻，喃喃道。
“理由很簡單，如果我能肆無忌憚打上去，當初我為什麼要掉下來呢。”
這話有點莫名其妙，青雪愣了一下。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青雪道，“你要不要緊，受傷沒有？”
“沒受傷，但消耗極大。恐怕和那些爬蟲打，都有些費力呢。”沈莫聲音裏明顯有些疲憊，不過隨後笑起，“你感覺不到這裏有些冷風嗎？想不想再來一次，洞穴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