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不會讓你死的！”青雪望著沈莫，喃喃道。她按在沈莫額頭上的手溫柔下滑，合上他的眼皮——沈莫那種空洞的目光實在讓她不忍直視！
“我說過，我這一輩子都不願用我的能力，哪怕是我自己會死。”青雪幽幽歎口氣，把那隻手再度按在沈莫的額頭上，她望著沈莫的臉顫聲道，“但為了你，我願意。”
說著，青雪的雙手忽然籠罩起一層似有若無的熒光，那熒光無比的祥，和無比的溫柔。她兩手間的光暈不斷的擴大著範圍，漸漸的籠罩起沈莫，漸漸的籠罩起她自己。最後那光輝包裹著兩個人，如同一枚光繭。
“等我救回你，我就會離開。我不想，讓你看到我以後的樣子。我希望，留在你腦海裏的永遠是那個惡劣脾氣的壞女人，至少她還年輕、漂亮。如果你偶爾，還能想起她，我想她一定會、一定會非常的高興。”
光繭中，傳來青雪喃喃自語，由淡淡的憂傷最後轉為了嗚咽。
“那麼，要再見了。請讓我麵對你說最後一句：沈莫，我愛你！”
沈莫的精神世界裏。
霧茫茫的湖麵，忽然下起了絲絲的細雨。
正在聆聽黃岐講解的沈莫，忽然抬起頭，眼中茫然且癡迷，他的心裏驀然多了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情感。那情感來的突然，來得莫名其妙，卻一下子讓他的心揪起來。
為什麼，我會莫名感到一股悲傷？
沈莫隻覺得胸口發堵，眼睛發澀。似乎有什麼自己非常不願意的事情，正在發生。
“你怎麼了？”黃岐問道。
其實，他看沈莫的眼神的那種莫名憂傷。能洞察未來的他，難道真的不知道現在發生了什麼嗎？
“沒，沒什麼。我隻是——”沈莫喃喃道，隨後語結。
他說不出所以然，隻是感覺上那種悲戚讓他無所適從。
“下雨了呢。”黃岐不再追問，而是抬頭望了望天空，笑道，“但是，雨後是會有彩虹的，對吧。一切的霧靄都會被驅散，說不定這裏也會有晴空呢，真是好久好久沒有見過好天氣了。”
沈莫的心思不在，黃岐所說的又好似沒有一句重點，他根本就沒有聽進去幾個字，隻為避免失禮，心不在焉地接了一句，“唔，或許吧。”
“人生隻若初見。”黃岐望著沈莫，幽幽說了一句。
如果沈莫現在看著黃岐的眼睛，一定會發現黃岐的眼神裏有一種特別的意味。如果沈莫能覺察到這種意思，那他一定會追問。如果沈莫追問，那麼黃岐應該會告訴他發生的事情，哪怕隻是透露一絲一毫，也就足夠了。
如果……
可惜，沒有如果。
沈莫恍惚片刻，再度看著黃岐的時候，後者的表情相當平靜。
“讓我們繼續吧，好嗎？”黃岐道。
沈莫望著他，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卻忽然問了個奇怪的問題。
“你說過你可以看到未來，那麼我很想知道，如果未來是我們非常不願見到的，能改變嗎？”
“應該不能吧。”黃岐淡然道，“所謂能改變未來有時候隻是一種笑話，對於未來的人來講，‘現在’就是曆史。那麼以你看來，過去那些事情‘曆史’你如果不喜歡，曆史會變嗎？”
沈莫默然，依舊不死心問道，“可是我們有的努力，可以做出不同的選擇——”
“不同的選擇，你認為是個變數？”黃岐打斷他的話，笑著反問，“也許那也是既定的路線呢。”
沈莫再度默然。
是嗎？人的一生難道都是既定的嗎，就算再掙紮，該發生的也必然發生。
“不過——”
就當沈莫將要成為一個悲觀主義宿命論者時，說話一向大喘氣的那位爺——X，黃岐，終於嘴裏蹦出一個轉折詞。
“不過什麼？”沈莫下意識問道。
“不過，我想啊，我看到的未來真的是未來嗎？”黃岐笑道，“就如同，你所知道的曆史真的是全是真實的嗎？或許，我看到的未來和你知道的曆史都隻是一個片段，事情的因果與變化都是很奇妙的。如果未來發生了改變，我隻是看到改變之前的呢，如果曆史發生了改變，誰會記得被替換的東西，因為那些是事實上就不存在的。所以，能不能改變未來，在於你相不相信未來可以改變，在於你想不想去改變。”
這家夥的話，讓沈莫嘴角抽搐。
怎麼覺得他說的好像有理又好像過於的玄虛，而且前後是矛盾的吧。他是告訴我未來能改變呢，還是不能改變呢，還是他也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