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村民們帶好農具陸陸續續往家趕,蘇梨蹲在田邊,小心翼翼地在“拔草”。
“小梨呀,怎地蹲在這玩泥巴,時辰不早了,快些回家吧。”張嬸挑著擔子走到她麵前,好心說道。
“知道了張嬸,您先回去吧。”蘇梨抬起頭,眼裏滿是笑意。
張嬸笑了笑,隨即想到什麼,正了正神色,苦口婆心道:“小梨呀,凡事往好處了想,不要鑽牛角尖,日子隻會越過越好,你明白嗎?”
蘇梨“拔草”的手一頓,明亮地眸子暗了下來:“我明白的,您放心,我再也不會想不開了,我會好好過日子的。”
“那好,嬸子先走了,你也早些回家。”蘇梨看著張嬸遠去的身影,思緒漸漸飄遠。
那天,她下班剛回到家,腦子突然一陣眩暈,接著就不省人事,再醒來時,就發現自己穿越了。
而原主因接受不了剛嫁過來還沒拜堂就成為寡婦這個現實撞牆不治身亡。既來之,則安之,既然重活一世,那就好好活著,不僅為了自己,還要為了那個在她養傷期間忍著病痛折磨細心照料自己的小叔子,她是醫生,不能見死不救。
“我回來了。”蘇梨推開門,就見身形消瘦的方垣坐在院子裏借著月光看書。
銀光下,男子柔順的青絲隨意散落在後背,添加了一絲神秘感。
蒼白的膚色也遮蓋不住他俊朗的容顏。
蘇梨一時看的呆了,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也不過如此。
方垣聞聲一喜,立馬放下手中的書,迎向前接過蘇梨的背簍,好聽的嗓音響起:“嫂子你回來了。”
蘇梨收回思緒,轉眼就看他穿著很單薄,撲麵而來的,是一股寒冷的氣息,想來是在外麵呆久了,忍不住大聲怒斥道:“方垣,誰讓你這麼幹的,我是怎麼跟你說的,你的身體隻能溫養,不能受寒,你怎麼就不聽呢!”
他到底知不知道他的身體損懷有多嚴重,一個風寒都能要他半條命,他竟還敢穿那麼少坐在院子裏吹風。
記得她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方垣瘦的皮包骨,動不動就咳嗽,連說話都是件很費力的事情,這兒的大夫說,他最多活不過半年。
她從小接觸醫術,通過診脈得知方垣身體裏帶有劇毒,並且已經有十餘年了,這種毒不會讓他即刻毒發生亡,隻會慢慢地掏空他的身體,慢慢地讓他受盡病痛帶來的折磨,普通大夫是診斷不出來的,隻看的出他是患了風寒,方垣吃了大夫開的藥,不僅不能治愈,反而會加重病情,究竟是什麼人對他有如此仇恨,會對他下那麼厲害的毒!
幸好她對這方麵頗有研究,不然,還真的救不了他,經過半個月的調養,方垣的身體已經大有好轉。
可現在,他居然這樣糟蹋自己的身體,早知如此,她又何必費那些個精神。
方垣蒼白的臉微微泛紅,見嫂子是真的生氣了,心裏一慌,急忙道歉:“嫂子,我錯了,以後再不會這樣了,你別生氣,氣壞了身子咳咳咳,不,值當,咳咳~”
他知道他的身體不好,活不長,但讓他像個廢人一樣躺在床上他也做不到,更何況嫂子出門采藥是為了他,既然不能陪著嫂子去,那麼就坐在院子裏等著她平安回來,早知道嫂子會那麼生氣,他就應該坐在堂屋裏等她,這樣,嫂子就不會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