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謝天和爵的第一次遇見,是有點丟臉的。
因為這家夥流了人家一灘口水。
飛往S市的飛機上,穿著寬大白T、破洞牛仔褲的年輕人正呼呼大睡,他的臉上扣著一頂黑色帽子,遮掩他的半張臉。
他左邊的男人正看著一份文件,且還是個極其俊美的混血兒。
棕色長發隨意紮著放在左邊,有棱有角的五官宛如上帝精心雕琢過,一雙深邃的藍色眼眸,高挺的鼻梁上掛著一幅金絲邊眼鏡,溫柔而儒雅,給人一種英國紳士的感覺。
黑色的西裝下,是精瘦有力的身材,散發著無盡的魅力,惹得空姐來來回回,有意無往這邊走了許多次,就連隔壁座位的阿姨都忍不住時而偷偷瞄上兩眼。
過了一會,爵的文件終於處理完,他取下眼鏡,捏了捏鼻梁,突然肩膀一沉,旁邊的青年頭一歪,倒在他肩膀上。
臉上的帽子輕輕落下,露出帥氣的臉蛋。
爵眉頭輕蹙,他有點不喜和別人太過親密接觸,動手將青年的頭擺回原位置,把帽子給他遮上。
不一會,肩膀又一沉,旁邊的青年頭又落在他肩膀上。
爵:“.........”
他抿了抿嘴,又給他擺正。
隻是這動作來回個三次後,爵看著青年因不舒服皺起的眉頭,和他眼睛下烏黑一片的黑眼圈,沉默了。
他沒有再將青年的頭擺回原來的位置,而是幫他調整了一下比較舒坦的位置,讓他靠在肩膀上熟睡。
——
——
半個多小時後。
爵看著肩膀上非常明顯的水漬印記,再次沉默:“.........”
剛醒來發現自己靠在陌生人肩膀上睡著,還流了一灘口水的謝天:“.......”
這一刻,他是想死的。
尤其是與爵兩目對視時,謝天更是從中看出了嫌棄。
謝天嘴角抽了抽,揉了揉太陽穴,無比真誠的道歉:“那、那個不好意思啊,我睡太死了....要不你把衣服給我,我幫你送幹洗店,或者我賠你錢?”
兩個月前,他應朋友的邀請去英國參加國際設計大賽,幾乎沒怎麼休息過,甚至好幾次都是直接在設計室裏睡,醒來再接著幹活,好不容易卡著時間點把作品趕完。
但好在付出都是有收獲的,他的成績不錯。
本想比完賽就飛回國,但國際賽的組織方邀請他參加幾場展覽和品牌大秀,朋友又帶著他去見了一些很有名的大師,直到昨天才忙完。
今天一上飛機,他就困得不著北,帽子一扣就睡著了,沒想到一醒來他就看到了那罪惡的口水。
還是他流的。
爵抽出西裝口袋的手帕,仔仔細細擦了擦,聽到謝天的話,手上的動作一頓,道:“不用了。”
謝天挺過意不去的,“哥們,不用跟我客氣,這本來就是我的不對,我挺抱歉的, 你肩膀給我靠了一路,我就應該感謝你,我還....”
沒說完的話,誰都懂。
爵看著謝天真誠又有些尷尬的表情,鏡片後的眸子閃了閃,不知想到了什麼,對謝天說,“那你請我吃飯吧。”
“啊?”
謝天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哦哦!行啊,沒問題,你電話多少,或者微信也行,找天我請你吃飯。”
反正都是S市的,請吃飯也不難。
爵報了一串數字,“這是我電話,微信同號。”
“嗯嗯。”謝天邊應著,邊存上他的電話和微信,“哥們,我怎麼稱呼你啊?我叫謝天,謝天謝地的那個謝天。”
爵輕笑,說出自己的名字,“爵。”
“爵?”謝天三兩下備注好,同時笑了笑,“你這名字挺有趣的啊,姓啥啊?不會就叫爵吧?”
爵對於他的調侃並無惱意,反而認真解釋:“我姓有點難記。”
謝天覺得這人還是蠻有趣的,覺得交個朋友也無妨,於是就跟他侃,“說來聽聽。”
“爵·迪羅斯·奧納西斯。”
“......”這名字確實挺難記的。
不過兩人也沒聊多久,因為飛機降落了。
兩人相伴從機場走出去,出色的外表引起了路人的頻頻側目,甚至有些犯花癡的姑娘,已經拿起手機拍照,邊拍邊想這倆人會不會明星。
謝天攔了輛的士,對新交上的朋友道:“哥們,你去哪,要我送你不?”
爵溫聲道:“不用,你路上小心,多休息。”謝天的黑眼圈已經可以媲美熊貓眼了。
謝天笑得燦爛,“行,那我先走了,改天再請你吃飯。”
爵看著他上車走遠後,才拿出手機打電話,“我到了,來接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