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迷情,床上的人逐漸清醒過來。
渾身像是被大車碾過一般,身邊的男人已經不知去處,溫淺慢慢坐起身,做了一個深呼吸,滿室萎靡的味道卻讓她幾欲作嘔。
隻是這種萎靡的味道中卻隱隱夾雜著淡淡的薄荷香,像極了那男人唇齒間的味道。
溫淺抬起酸軟的手臂,將衣服一件件的穿好,眼眶中的淚水溢出來,順著臉頰緩緩低落。
她真的再也不是從前的那個溫淺了
從北鬆酒店出來時已是豔陽高照,而她麵色卻慘白如紙。
門口的保安已經換了人,此刻看到她的臉色不禁上前去詢問了幾句,可是這姑娘卻理都不理的直接走人了。
保安咂咂嘴,鄙視的看了她一眼,回到了自己的崗位。
“笛——!”
一輛黑色的轎車突然攔在她的麵前,溫淺麵色平靜的看著一身西裝革履的刀疤男。
“你應得的。”刀疤男遞過來一張支票,一眼看過去,竟然數不過來幾個0.
溫淺不說一句話,接過了那張支票,攥在掌心中。
可笑
這薄薄的一張紙,竟然能讓人親手毀掉那麼多珍貴的東西,甚至將自己的尊嚴踩在泥地裏。
“隻要成功懷上,尾款會打到你的賬戶裏。”
溫淺點了點頭,小臉蒼白透著一股涼薄的脆弱,刀疤男似乎是有些不忍心,撇開眼上了車,清了清嗓子:“去醫院嗎?剛好順路。”
溫淺沒有拒絕,上了車,坐在後麵的位置上,她盯著車上的後視鏡看,支票在手中揉捏。
“我本來以為會有狗仔上場的”
她狀似不經意的開口,卻讓開車的刀疤男愣了一下。
這女人不會是知道了什麼吧?那麼張姐的計劃不就泡湯了?
刀疤男故作凶狠回頭看了一眼溫淺,惡狠狠道:“你做好你的事情,其他的事情不要多問,別忘了你簽了合同,要是敢說出去一個字,小心你男朋友的命!”
溫淺也不被他嚇唬,冷笑一聲看向窗外,啞聲道:“我知道。”
車窗外的城市森林的最大的屏幕上,依稀在放某個天王巨星的廣告,她眯了眯眼睛,想起了昨夜那人留在她鎖骨的溫度。
到了醫院,溫淺用支票付了男友拖欠很久的手術費,然後看著男友被醫生護士推向了手術室,看著那紅燈慢慢亮起,她才雙手捂著自己的臉靠著牆角蹲了下來
“溫小姐,手術很成功,取出了大部分的腫瘤,過段時間再觀察,如果需要手術,醫院會通知您的。”護士小姐親和的開口。
溫淺點了點頭,隔著窗看了一眼病房裏的男友,轉過身離開了,她不想帶著別人的味道看自己的男友。
學校外的小旅店裏,溫淺難得奢侈的開了一間房,衝進浴室將自己洗了個徹徹底底。
身上的痕跡怎麼洗都洗不掉,她用洗澡巾狠狠地搓揉著,直到上麵開始透出紅血絲,她才罷手。
可是無論怎麼洗,她都知道自己已經不幹淨了,想把自己完完整整交給男友的願望,在這個冰冷現實的社會也成了一種奢望。
溫淺突然大笑起來,笑聲張狂而無助,瘋癲又淒涼,笑著笑著,她就止不住蹲下身子抱住自己放聲大哭,沙啞尖細的嗓音,猶如困獸之鬥的幼犬在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