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恨意未消,但是為了朝廷大事,他也隻能忍了下來。“我們說正事吧!”
蘇良點了點頭,抱拳問道:“為何找我?”
胡遠勝起身在房間裏轉了一圈,四周打量了一番,才回到了蘇良的身邊坐下。“雖然通政司在西洲有獨立的係統,但是這些年一直處於明麵,也不知道被兩家王府腐蝕了多深。所以現在即便是想要打探消息,也不敢打草驚蛇。
如今的西洲,隻有直屬朝廷的黃金城值得信賴,就連曹國公府,也不敢全信。你們蘇家小事糊塗,大事還是把持的住的。所以,用你們蘇家的人來打探消息,是上麵做出來的決定。”
“谘情司呢?”
“谘情司的人當然也要用,不過陛下可沒有從大明來調兵來西洲的想法。”
蘇良這一下明白了過來,朝廷這是不想撕破臉皮,通過蘇家來調查,也隻是為了從側麵證實一下通政司和谘情司這兩條線路上這些年有沒有被兩家王府收買。
讓蘇家查探消息,固然是需要的,但是更重要的是讓蘇家一開始就直接站到朝廷的一邊。
等兩家王府知道消息的時候,有蘇家施壓,他們也不敢大動幹戈,將風波壓製住。
蘇良沉吟了一下說道:“不管是漢王府還是晉王府,這些年雖然有一些做的比較過分,但是要說有自立之意,我是不信的。”
胡遠勝道:“關鍵不是他們有沒有自立之意,而是陛下不願兩家王府勢力太大,占據的地盤太大。
晉王府麵積超過兩百萬平方公裏,而漢王府這些年南征北戰,將疆域擴展到超過四百萬平方公裏。
而其他王府呢?南洲和東洲的親王府平均麵積,還不到六十萬平方公裏,這個差距太大。
所以,不是陛下要對付兩家王府,隻是為了保持長遠的穩定。”
“不是有推恩令嗎?”
“難道現在郡王府增加了,他們就不是晉王,漢王的子孫了嗎?”
蘇良仔細一想,的確是,如今的大明,與當初的漢代,是完全不一樣的,即便是推恩令,也達不到朝廷的目的。
漢代之時,一家王府的封地不過是一州一縣。經過子孫層層分封,最後一家甚至隻有一鄉之地。
而晉王府和漢王府的地盤一直再增加,他們的子孫分封,郡王每家又有三千衛士,四百親衛,如今多了幾十家出來,朝廷在他們身上花的銀子不算,光是增派的衛士,就有近十萬。
地盤增加,人口增加,他們的實力也在增加。
即便是現在沒有人造反,要是陛下千秋之後呢,百年以後呢?
所以,現在變相地削弱各家王府的實力,才是萬全之策。
不過,直接就這樣幫自己的仇人,他還是有些拉不下臉麵。“你既然受命而來,可有通政司文書?”
胡遠勝知道他會幫忙,蘇家畢竟老家主還在,鄴城侯可是第一代的大明英雄,對陛下的忠誠不用懷疑。
他從懷裏又掏出一份文書說道:“此事一開始不宜張揚,要等到解學士到西洲以後,才好擺明車馬,所以,即便是在蘇家,也不宜讓太多的人知道此事。”
蘇良點了點頭,接過了密封的信件,也不拆開,塞進了懷裏。“正事說完了,趕緊吃飯。吃完了滾蛋。”
胡遠勝又是大怒,要不是身負重任,他都恨不得給對方打一頓,飯也不吃了就走。
蘇良顯然是看穿了這一點,才會這樣說。
胡遠勝拿起了筷子,指著蘇良說道:“我們的恩怨,苦主是我吧!你知道老子這些年日子是怎麼過來的吧?”
喊朋友是打人,四個打一個,自己的朋友卻被反擊打成殘廢。
因為年少輕狂,胡遠勝這一個跟頭跌的很慘,慘不忍睹。
這些年別提他有多後悔了,但是事情已經出了,他後悔也來不及。
蘇良卻說道:“你要是娶了袁小姐,我承認苦主是你。但是就為送了我一個香囊,老子連她長什麼樣都不知道,你就跟袁家小姐退婚,讓她無臉見人,你有何資格稱得上是苦主?”
這話一說,胡遠勝又無語了。
當初這件官司鬧那麼大,連皇上都驚動了。關於事情的起因,自然也是傳的眾人皆知。
袁家小姐本來隻是欣賞蘇良在球場上的英姿,讓丫鬟送出一個香囊,卻引發如此大一件糾紛。
當時的文武之爭鬧的滿朝官員都撇不開責任,還有一個年輕人因此重傷癱瘓。
胡家退婚,袁家小姐為此自殺了兩次都沒有成功,少府袁科愛女如命,百般照應,為了女兒甚至要辭官回鄉。
朱瞻基雖然沒有批準袁科辭官,卻也恩準他攜女回鄉,在家鄉為女兒重新安排了一門婚事,遠離應天府的漩渦。
時過境遷,想到年輕時候犯的錯,兩個人都長籲短歎起來,菜沒有吃多少,一壺酒兩個人卻喝了個精光。
兩個人都很清楚,他們哪怕是今日一起喝酒,但是性格不合,這一輩子,也沒有和解的可能。
正統四十三年的春節,解雲是在奧斯曼的首都布爾薩度過的。
在這個時空,奧斯曼相比另一個時空,要苦逼的多了。
首先,因為大明對馬穆魯克王朝的支持,他們不敢向南發展,更不敢向東,隻能一路向北。
在幾十年前,他們還占據了絕對優勢,打的基督教國家苦不堪言。
但是,在歐洲人學會了大明的煉鋼法之後,歐洲有了性能可靠的火槍,這個時候的歐洲聯軍,就又重新崛起。
在原本的曆史中,十幾年前的君士坦丁堡就會被奧斯曼占領。
但是這個時空,他們如今已經丟失了奧斯曼位於歐洲的大部分領土,就連前首都埃迪爾內都已經丟了。
君士坦丁堡得到了歐洲人的支持,如今還在苦苦支撐,而奧斯曼已經失去了攻占這裏的最好時機。
在丟了埃迪爾內以後,奧斯曼將首都又遷回了布爾薩,如今他們也在到處勘測鐵礦,想要搶回位於歐洲的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