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著顧瀾煙遠去的車架,緩緩開口,聲音凝重但帶著笑意:“李寶,給齊國公按個罪名……”
他望著煜皇那雙深寒的眸子,雖然是夏日,可他還是打了個寒噤。
他的眼中像是有萬座大山壓下,迫的他喘不過氣來。
良久李寶才緩過神來,連忙道:“遵旨!”
“齊國公妄圖謀害安玉公主,特賜白綾一條。
昨天國公府全部被陛下賜了死罪。
軍隊將齊國公的大門堵住,一時間腥風血雨,我對他們說:“你們謀害公主該當何罪?”
那人姓王,叫王氏,她隻覺得滿口的鐵腥味道,聲音就像深冬的寒冰:“哈哈哈,我告訴你我就是當初先帝身邊逃脫的那一位!”
她眼底劃過一絲絲悲哀。
我宣讀了詔書,你是不知道啊,那時她已魂飛太虛,應該意念中隻剩下恐懼了。
然後我也不管她,接著說:“陛下旨意,王氏日夜虐待安玉公主,現今鴆酒處死,特賜其夫白綾一條!”
那人一聽怒極反笑,整個人狀若瘋狂眼睛血紅,壓抑的咆哮道:“鴆酒!
竟然是鴆酒啊!
你們待我真好啊!
我那女兒被你忽悠的去和親了,轉過來就要殺了我?
我淡漠的看著她道:“將她拉下去吧。”隔了很遠很遠,都能聽見她的咒罵聲,在庭院中中經久不散……”
說罷一陣清脆的掌聲響起,一道同樣清脆的聲音說道:“小李子你講的故事也太好聽了吧!”年僅七歲的長樂公主感歎道。
“公主過獎,奴才不過就是複述了一遍。”李寶對著長樂公主說道。
與此同時的北燕朝堂。
“陛下,不可呀!大軍未動糧草先行,再者說煜朝那是有意和親,不可草率交惡啊!”北燕兵部尚書他那略顯單薄的聲音回響在沉悶的金殿之上,
朝堂之上的北燕皇子的神情各異,呼啦啦的熱風灌進大殿,奇怪的是沒有人動一下。
燕皇早已下定了決心,他用著一種令人奇怪的語氣對著戶部尚書說道:“三日之內我要你備齊糧草。”
北燕戶部尚書行了一禮,歸隊。
“三日之後,擢驃騎大將軍樊近率軍進攻煜朝。”
燕皇毫不停頓的繼續道。
群臣個個滿頭大汗,不知是急的還是熱的。
大臣的護板上盡是濕漉漉的,大臣感覺繁瑣的朝服緊緊的黏在身上,沉重不堪。
殿內沉悶的熱氣讓朝堂之上的氣氛變得更加壓抑,讓群臣的腦海裏一片混沌,他們想要阻止這一次的南征,可是他們都知道這時候誰勸燕皇都沒用。
這時宰職韓清緩步踏出群臣的隊列,走了出來。
望向了燕皇那一雙炎炎夏日格格不入,深寒的雙眸。
一瞬間兩柄鋼刀在空中相碰,金石相交,群臣好像看見了它們爆出的無數火星。
燕皇罕見的抵擋不住他瞳孔中驟然爆出的那如同出鞘寶劍般的鋒芒,他咬牙掙紮了一陣最終挪開了目光,這讓他不禁懷疑了一下自己的身份。
他怒火中燒,隻得冷冷的望著他,等著他要說的話。
韓清站在那裏絲毫未動,什麼也沒說但是平靜的表麵之下,卻有著蝕骨的咄咄逼人。
突然之中他口了,聲音洪亮而沙啞:“陛下,臣鬥膽請皇上禦駕親征。”
“...”燕皇目光繼續望著他,知道他還會繼續說下去。
“陛下可坐鎮中軍,遣樊近先鋒攻城略地。”樊近從一軍主帥以一下子降到了先鋒,但這僅僅是一句話。
說罷他突然轉身,看到了無數雙眼睛,它們都被烈火燃燒著!
當他那冰冷的目光緩緩掃視一圈之時一簇簇火焰迅速低迷了下去,一位位大臣低下了他們平時自詡高貴的頭顱。
韓清絲毫不顧忌的眼睛一咪,輕笑一聲回了隊列。
燕皇也沒做回應,隻是下詔讓樊近率軍攻打煜朝。
這一天剛剛入夜,樊近在散亂的香煙中靜靜的冥想,點了一盞油燈,微弱的光芒映襯著他如同雕塑般冷清的麵龐。
忽然一陣敲門,仆從在外低聲道:“將軍,前鋒已越過秦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