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瀾煙輕輕拍了拍她的手,低聲道:“不要怕,沒事的。”
孫望舒看著顧瀾煙,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到她這樣氣定神閑的模樣,自然就會覺得心裏安定下來了,也許對方身上就是有這種神奇的魔力,能夠讓人覺得什麼麻煩她都有本事解決。
顧瀾煙的目光落在元綏的身上,卻見到他越發氣勢昂揚:“太後,請您招那告狀的女子上殿!”
太後的目光落在了燕帝的身上,是一副探尋的神態,燕帝冷笑一聲,道:“母後,既然元綏如此公正,就讓那女子上殿來吧,朕倒是想要看看,靜妃究竟如何盜取了她的身份,又是如何混入宮中的!”
元巒冷冷望著,一言不發,仿佛此事與他無關一樣。
夜歌韻一直被元綏吩咐在偏殿等候,這時候才被人帶了上來,等到得正殿,又見到眾多高官顯爵濟濟一堂,尤其是拓跋心赫然也在,不由低呼一聲,昏了過去。
被人急忙弄醒之後,她也隻是木然站著發呆,臉色煞白,兩腿打顫,顯然是被嚇壞了。
太後看著靜妃,慢慢道:“靜妃,你可認識此人?”
靜妃看了她一眼,不由皺眉道:“她是臣妾的婢女,當初她因為逃荒,曾經在夜家逗留過一段時日,臣妾瞧著她無依無靠,便收留了她,不過後來臣妾的父母都過世了。
夜家再也養不起太多的奴仆,臣妾便賣掉了宅子,給了她一些盤纏,讓她自己謀生去了,可是沒有想到,今天竟然還有相見的一天。”
元綏頷首道:“很好,靜妃至少沒有當眾否認自己認識此女,既然如此,夜氏,你把你那日的說辭再複述一遍,讓陛下、太後和所有人都聽清楚。”
夜氏連連磕頭,求饒不敢。
燕帝冷眼看著她,隨後望向元綏,元綏道:“有父皇和太後為你作主,但說無妨。”
夜氏低著頭,聲音輕如蚊蟻,將她的台詞再說一遍。元綏厲聲道:“大點聲!”夜氏嚇了一跳,趕緊大聲地把曾經在書房說過的話,全部重複了一遍。
元熙冷笑,靜妃,元巒,顧瀾煙,你們誰都跑不了。
哪怕今天無法證實靜妃的罪名,燕帝心中懷疑的種子都已經種下了!
靜妃大怒,指著夜氏道:“阿潔,你怎敢血口噴人?”太後止住她,道:“休論對錯,聽完再駁也是不遲。”
夜氏被靜妃嚇得麵色發白,好不容易才把話說完。
太後皺起眉頭,想到當初那場刺殺,不由得麵色不善,對於所有試圖傷害她兒子的人,她都會變得十分的嚴厲而且可怕,此刻在她的臉上,已經半點看不到剛才的和顏悅色了:“靜妃!你作何解釋!”
靜妃麵上淚水盈盈,一副意想不到的模樣,辯解道:“太後,這女子真名叫做阿潔,是臣妾身邊的婢女。
然而在臣妾入宮之後,她曾經試圖攀附臣妾,卻因為宮禁森嚴而不得其法,這事情臣妾也是在近日聽宮內大太監王瑾提起才得知的,太後若是不信,可以去查訪一番,看看臣妾是否在說謊。”
元綏就是一愣,夜氏什麼時候居然跑到宮門口來找過靜妃?而且還被拒絕了?
看那夜氏一眼,卻見到她的臉上果然露出心虛的神情,不由暗自懊惱,看來這個女人是得隴望蜀,想要從靜妃這裏先行敲詐,卻沒有能見到靜妃,這才找上了元熙!
他心中不由有了點忐忑,連忙道:“靜妃娘娘,你怎麼知道她是來找你攀附,未必不是她知道你冒充了她的身份,想要問個究竟罷了!”
靜妃忙道:“太後明鑒,臣妾原本出身貧賤,一朝得以富貴,而此女不得攀附,故而懷恨在心,她又不知為何受到元綏的蠱惑,這才顛倒黑白,惡言相加,她的話,根本無法取信於人啊!”
夜氏立刻辯解道:“當初靜妃娘娘作為拓跋氏的公主,大到飲食用度,小到性情習慣,奴婢都是一清二楚的,若是太後不信,大可以仔細盤問奴婢!
很多事情,保管連陛下都不知道!”
靜妃立刻冷笑一聲,道:“你對我的生活習慣自然十分了解,恐怕連我身上的胎記在哪裏都一清二楚,可這都是因為你在我身邊呆過,知道這些有什麼奇怪的?”她似乎十分著急,焦慮,甚至連自稱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