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繁華的街道上本應該滿滿都是人,可是如今卻是冷冷清清,到處都在宵禁。
沒有手令根本沒有辦法通行。就在這一片寂靜之中,卻有一輛華麗的馬車,在道上不緊不慢地行駛著。
最終,馬車駛過繁華的街道,停在了一間院落之前。
梅兒上前敲了門,院裏頭的人便出來開門,一邊還罵罵咧咧地:“這麼晚了,說了今兒不接客不接客!
哪個半夜三更來敲門!真個等不及了嗎?”
開了門,濃妝豔抹的老婦人卻見到梅兒站在門口,先是一愣,隨後看了一眼後頭的馬車。
頓時嚇得筋骨酥軟,魂飛魄散,趕緊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一個勁地磕頭,一個勁地打自己的嘴巴:“我打你這老不死,竟敢衝撞了貴人啊……”
梅兒厭惡地看了她一眼,喝道:“下午送過來的人呢?
可安頓好了嗎?”
“哎喲,您說的哪裏話,貴人吩咐的話,我敢不照辦嗎?
您請進,快請進來……”
劉夫人下了馬車,疑惑地看著這一幕。
顧瀾煙微笑著道:“若是你進去看了之後覺得這懲罰不夠,大可以一劍殺了她。”
劉夫人點了點頭,大踏步地走了進去。
她的人生如今沒有別的目標,隻有看到殺害親生女兒的凶手受到報應,才能真正覺得痛快。
進了院子,劉夫人冷聲道:“人呢?”
那老婦人趕緊道:“在後院,牲口棚子裏——”
劉夫人莫名其妙地看著顧瀾煙,然而對方隻是微微一笑,道:“走吧。”
到了牲口棚子裏,卻聽見極度古怪的聲音,劉夫人探頭瞧了一眼,頓時目瞪口呆。
就是她,也不由得,嚇得倒退了三步,幾乎說不出話來。
“你們,還不快把人拉出來!”
老婦人,不,應該說是老鴇一邊喊著,一邊招呼旁邊的幾個穿著短衫的男人進去拖人。
很快,幾個人把人擰胳膊、撕衣服地拉了出來。
女人大聲嚎哭,手都被挑斷了,不管不顧纏著拉著她衣服的男人,仿佛半點臉麵都沒了。
在泥巴裏麵滾個不停,隻要靠著男人不放——那人被纏得煩了,狠狠地給了她一腳。
老鴇便大聲咒罵起來:“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那麼不要臉的,快鬆開!”
然而那女人卻還是死死咬住男人的褲腿,毫無廉恥地纏上去,恨不得整個人都黏在對方的身上。
“呸,真是惡心!”男人低聲咒罵著,又是連續幾腳踢在她的身上。
劉夫人沒想到自己會見到這樣一個寧國公主,她那張美麗的麵孔現在滿是豬狗的糞便。
原本那樣高高在上,睥睨眾生的模樣,現在簡直低賤到了泥土裏。
這種事情,簡直是亙古未見……
顧瀾煙身上披著雪白的狐裘大氅,裏麵是一件紫色的緞裙,越發襯得容顏清秀。
她看著這一幕,麵上卻沒有過多的表情,口中慢慢道:“用刑實在過於粗蠻,我也見不得那些血肉橫飛的場麵。
所以這下場對寧國來說,才是最恰當的。”
老鴇為了讓她清醒,一盆冰冷的水澆了下去,寧國公主一個激靈,仿佛有了片刻的清醒。
然而她此刻已經不見往日裏高貴逼人的模樣,麵色慘灰,蓬頭亂發,渾身衣裳早已碎裂,滿身髒汙的痕跡。
顧瀾煙微笑道:“咦,清醒些了麼?”
寧國公主猛地望向顧瀾煙,卻口不能言,充滿恨意的眼神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顧瀾煙卻是輕輕歎了口氣,道:“殺人不過頭點地,若是你當初沒有那麼殘忍地折磨大嫂。
我今日也不會這樣對待你。”
說著,她拍了拍手,一旁的護衛走了上來,在她身上撒了些黃色的粉末。
那粉末粘在皮肉之上便帶著一種詭異的香氣,寧國公主驚恐地支吾著,卻說不出一個字,就被丟進了那箱子裏。
無數條蛇立刻將她纏住,她驚駭欲絕,拚命地翻滾著想要從箱子裏爬出來。
然而那蛇卻像是喜歡她身上的某種氣味,越來越緊地纏住了她。
生生鑽入了她的耳朵鼻子之中,她手上筋脈已斷,隻能扭動著抽動著,拚命想要躲開。
然而那蛇卻是無孔不入,將她身上每一個孔洞都全部塞滿。
不多時竟然又從她的肚腹之中啃咬而出,翻攪出肚腸,直到她睜大了眼睛,在極度的痛苦之中停止呼吸……
那場景駭人之極,就連梅兒都低下了頭去,老鴇等人更是嚇得完全都呆住。
戰戰兢兢地不敢看,最終,箱子的蓋子突然被闔上了,顧瀾煙慢慢道:“到此為止吧。”
劉夫人看完了整個過程,先是愣住,隨後大笑起來。
笑著笑著,卻是笑出了眼淚,然後彎下了腰,笑的仿佛都站不住了。
顧瀾煙看著劉夫人,眼睛裏卻是流露出一絲淡淡的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