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大伯被押送回了衙門,關在牢房之中待審。

火勢被控製了下來,隻是一間房被燒得麵目全非。唐曦看著,心裏有些痛,焦黑的橫梁,翻飛的灰燼,熏眼的濃煙,像是剛剛經曆過地獄之火的侵襲一般。

“大人,火勢完全被控製了。”

有衙役上前來報告,唐曦微微點頭:“回縣衙,審問旺氏!”

一行人很快就回到了縣衙,此刻已經是深夜。一輪彎月掛在了天上,深藍的幕布藍得讓人心驚,偶爾有風吹過,也讓人不寒而栗。

牢裏麵的旺大伯已經陷入了昏睡的狀態,歲月風霜在他臉上刻下了蒼老的痕跡,斑白的發絲已經淩亂不堪,儼然一個垂暮老人的模樣。但是就是這樣一個讓人憐惜之人,竟欲縱火毀掉旺府!

“來人,把他弄醒!”唐曦吩咐道,眼裏冷漠,還帶有一絲憎惡。

“嗯……”

旺大伯醒了,他是被衙役用冷水澆醒的。一睜開眼就看見唐曦坐在了案桌上,神色嚴肅,穿著官服,渾身散發著一股正氣,與牢房之中的陰森氣息格格不入。

他眯眼盯著唐曦,嘴角還帶著一抹嘲諷,隻是光線太暗,唐曦根本就看不真切。

“大膽刁民,你可知你所犯何罪?”唐曦一拍案桌,就厲聲喝道。

“草民愚昧,真不知我犯了什麼罪名,得勞煩大人你親自審查。”旺大伯理直氣壯的說道,根本就不畏懼唐曦的官威。

“你還想狡辯?那些火柴從你身上搜來,又行蹤詭秘,人證物證具在,你認為你能夠狡辯得了嗎?”

旺大伯一愣,思慮一小會兒,便梗著脖子說道:“此事是我所做,又能怎麼樣!”

以旺大伯的貪生怕死的性子是絕對不敢做出這種事情來,更何況現在還態度囂張,被後肯定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操控旺大伯,而且著隻手的勢力還不可小覷。

唐曦:“是誰指使的?”

旺大伯不肯說話,堅決稱這件事全是他一人所為,任憑唐曦威脅恐嚇,他都不肯透露出半個字。

“唐曦,你個貪官汙吏!留異一家人肯定給了你什麼好處,那天香居分明就該是我的!”終於,氣急敗壞的旺大伯突然就怒罵了起來,言語刻薄尖酸,看起來早就對唐曦心存不滿,今日正好一股子的就給罵了出來。

唐曦聽罷,自然是無法忍受,頓時氣得猛拍桌子,大聲吩咐道:“來人,上虎夾!”

衙役們立馬就拿出了刑拘,將旺大伯的雙手拷進去,衙役一用力,旺老板頓時就痛得嗷嗷叫。

唐曦氣得離開了牢房,臨走時還吩咐要把旺大伯好好的關在牢房裏,等候發落。

她氣鼓鼓的就回了房間,剛剛換好便服,今日累了一整天,便準備沐浴上了床歇息,誰知衙役突然來報,說留異已經危在旦夕了。

唐曦一聽,手裏的茶杯便摔在了地上:“快去請郎中啊!”

她沒有理會地上的碎渣,徑直就跑去看望留異,一路上還在暗罵尹牧找的是什麼大夫。

房間裏燈火通明,留異趴在床上,麵色慘白,裸露的後背紅腫,不堪入目。四周也圍滿了人,最為傷心的自然是留老板,隻見他眼淚鼻涕流了一臉,隨時都要暈厥過去的模樣。

“郎中呢!”唐曦立馬走到尹牧身邊,問道。

“已經去請了。但是應該也起不了什麼作用。”尹牧盯著床上的留異說道,眉頭緊鎖著,好像是在思考著什麼事情。

“目前留異的情形並不樂觀,之前的大夫給他上了藥,開了處方,但是並沒有效果,反而更加嚴重,傷口已經感染化膿,再找一個大夫來恐怕也是無濟於事。”

唐曦聽著尹牧說著心裏都為留異捏了一把汗。果真是天公不作美,接二連三的讓他們遭遇禍害!

“那怎麼辦?難道要看著我兒死去嗎!”留老板聽罷,已經處於暈厥的邊緣了,他痛哭著喊道,“老天爺啊,你睜開眼睛吧,我兒從來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怎麼能就我先去了!”

“不過,還有一個法子,那就是以毒攻毒。”

唐曦聽見尹牧冷靜的說出來,覺得這個法子可以一試,便道:“留老板,你有沒有毒藥,可以一試。”

留老板確實也是已經走投無路了,他猶豫了一下,便堅決的點頭:“有,我去拿。”

眾人在房間裏等著,不過一會兒,留老板便端著一個匣子走了出來。光影中,還能看見他顫抖的雙手已經哆嗦的嘴唇。

那匣子是鐵製的,唐曦並沒有多想,接過盒子就打開,之間裏麵是一整塊乳白色的固體,還散發著淡然清香的味道。

“尹牧,就是這個……啊!”唐曦本想將毒藥交給尹牧,誰知轉身時竟然踩著自己的裙角,撲倒在地時,那匣子也掉落在地。毒藥被摔了出來,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