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笙歌扶在輪椅上的小手，指節已捏得一片蒼白。
“你不殺了他，他就會強占了你，再把你的南風哥殺掉，等到將你玩膩了，再隨便丟開去找下一個女人。”周若瑜索性倚在沙發柔軟的靠背上，抬眼望著卓笙歌，“你永遠都躲不開他，除了他死掉……”
“你就這麼想讓他死？”卓笙歌居高臨下望著周若瑜，“怎麼不自己殺了他？”
“小傻瓜，你以為大帥是瞎子麼？”周若瑜笑得有些無奈，“我是大夫人，要對大帥的兒子視為己出才好，殺他的事怎麼能用我的手？我的人？”
“我不殺人。”卓笙歌淡淡地道，“我會離開奉天。”
“哈哈哈……”周若瑜又笑了起來，“說你是個小傻瓜，還真是傻得厲害，大帥說放你，你真得以為你能走出奉天城麼？別說你離開奉天，你就算跑到天邊去，林牧雲也能抓到你，隻要他還對你有興趣……”
門外突然傳來兩聲輕叩，女傭的聲音道：“大夫人，您的藥好了。”
“端進來吧。”周若瑜的聲音恢複的平日裏的優雅淡然。
門推開來，女傭托了隻白瓷描金的長方形托盤裏麵一件極精美的銀質蓮花小碗裏盛了大半碗濃褐色的藥汁。
卓笙歌望到那隻形製古樸精美的銀碗，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嗬嗬，小小丫頭眼光倒是挺犀利喲。”
周若瑜發現她眼神不錯地瞧著托盤中的銀碗，便得意洋洋地道：“不愧是有名的古董店的老板，來看看我這隻碗的來頭吧。”
這隻銀碗是大帥林牧雲送她的生辰禮物，據說是從山西的一座塔下起出來的佛陀窖藏，聽說是武則天親手埋下去的物件。
因此，周若瑜對它愛不釋手，天天用它來喝滋補的中藥。
卓笙歌輕輕將手搭在那隻花紋精美之極的碗上，隻幾秒鍾時間，便收了回去。
“如何？”周若瑜望向卓笙歌，她覺得自己就像個女王，用著女皇傳下來的東西。
“真好……”卓笙歌由衷地輕歎一聲，然後漆黑的眸子轉向周若瑜，“不過，你若是再喝這藥一段時間的話，很快就可以去見這隻碗的主人了。”
“你，你說什麼？”
周若瑜不由得吃了一驚，卓笙歌的意思很明顯，這藥被人動了手腳？會讓她在不知不覺中死去？
“不、不可能！”最初的驚詫過後，周若瑜搖頭道，“你竟然敢反過來詐我？”
這藥是林世儒親自為大夫人配的，他是前清的舉人出身，本家又是懸壺世家，自周若瑜生了三女兒林月清之後，便給親自給夫人配了補養身體的中藥，讓她天天服用。
所以周若瑜的皮膚與身姿才會如此出眾，從內向外透出一種女人的媚態，大帥府的眾人都知道，這是大帥盛寵的成果。
卓笙歌淡淡地笑了笑，“大夫人，大帥吩咐過副官，若是無事的話，我便可以走了，請問，現在我可以離開了麼？”
周若瑜狠狠地盯了卓笙歌半晌，卻根本無法從她臉上看出什麼端倪，那張精致卻有些稚氣未脫的小臉上一片淡然，隻有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在璀璨的燈下閃爍著鬼魅般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