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軍部醫院，青色的磚牆極規整，如同東北軍的軍容一般硬朗。
卓笙歌被小心翼翼地抱進診室時，巨痛的感覺已經逐漸麻木。
林牧雲像安置貴重且易碎的寶物一般，將她放在問診的病床上。
“我……好像不疼了。”卓笙歌嚅嚅地道，她本意就是為了緩解當時那種械鬥一觸即發的危險。
如今目的已經達到，且自己的腿上的痛楚也已可以忍受，她不想再承林牧雲的情，這種傷回去讓秀杏塗些藥酒就好。
林牧雲卻雙手撐著病床，將她小小的身子禁錮在身前的方寸之地，眼眸直直地望著卓笙歌的眼睛，“為什麼不提我？”
這小東西麵對東北軍那些如狼似虎的士兵，被幾十條槍指著腦袋，竟然如此淡定，連自己的名字都不屑說麼？
“為什麼要提到你？”卓笙歌垂下頭，並不與林牧雲的目光相彙，“自取其辱麼？”
她隨便說出的一句話都能成功地引發林牧雲的情緒，林牧雲抬手扣了她小巧的下頜，強迫她與自己對視。
“我的名字對你來說，那麼羞於啟齒？”林牧雲的眸色變得更加深沉，仿佛即將掀起滔天巨浪的深海。
“說我是你的禁臠？你的寵物？你的……”
不待卓笙歌說完，她的口唇便被林牧雲封了起來。
貓兒似的掙紮，惹得林牧雲火起，將她牢牢禁錮在自己懷裏動彈不得，直到門外傳來一聲微帶尷尬的輕咳。
林牧雲這才有些戀戀不舍地離開小女人柔軟的唇瓣，站起身來。
診室門外站著位四十歲上下的軍醫，穿著白大褂，居然是趙醫官，那位當初被請到林公館為卓笙歌退熱的軍醫官。
當下，趙醫官問了傷情，便半跪在病床前輕輕揭開卓笙歌腿上覆的裙子，將她淺青色的夾褲卷至膝上。
當那傷處暴露出來的瞬間，趙醫官不由得倒吸了口涼氣，做為軍醫官，他見過各種血肉模糊的慘烈傷口，但是像這種小女孩兒纖纖玉腿上的被踢出的傷痕，卻尤為觸目驚心。
卓笙歌纖細的小腿正麵，是一片巴掌大的烏青的傷痕。
小腿迎麵骨本來就沒有肉護著，被方宏之的硬皮鞋正正地踢中的地方，皮破肉爛，骨頭也生生地陷下去了約一指深，眼見著是骨裂的症狀。
卓笙歌發現麵前兩人都變了顏色，她垂了頭亦想看看自己的傷，卻被林牧雲一把攬進懷裏，將她的臉貼進自己的胸前。
“不準看！”林牧雲的聲音裏帶著濃濃的懊悔。
“可……可是不怎麼疼了……”卓笙歌有些不解。
“住口！”林牧雲起了殺人的心。
趙醫官讓護士托了清理傷口的藥品，自己親自處理卓笙歌腿上的傷口。
棉球蘸著冰涼的碘液擦在破皮處的痛楚，讓卓笙歌不由得抱緊了林牧雲的手臂，“唔……”她用力咬著唇，拚命忍著。
“少帥……恐怕，卓小姐的小腿骨裂了，屬下覺得有必要做一次X光檢查。”趙醫官檢查了卓笙歌的傷腿之後，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