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笙歌中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卻是滿身戒備。
她一直覺得林晴芳並不是一時之念將自己帶來安泰郡王府的，她一定有什麼目的！
眼見得門外有許多仆人簇擁著一位年約古稀的婦人走了進來。
亂哄哄的房裏，立時安靜下來。
那位老婦的的話，全都傳進了卓笙歌的耳中，她心下明白，這位老人便是自己的外婆。
緩緩將那支銀色的手槍收入袋中，卓笙歌安靜地望著滿頭白發的老人一步又一步地挪向自己，聲音顫抖地喃喃低語著：“嫿兒……嫿兒……”
“老太太，我叫卓笙歌。”
就在老太妃終於走到卓笙歌麵前，想要握住她扶在椅背上的小手時，她微躲，將手放在自己的腿上。
“卓……笙歌？”老太妃眼裏的迷茫終於清明起來，自嘲似地笑了笑收回了空握的手，“是了……是了，那小子是姓卓的。”
“你知道，我是誰麼？”她微笑著，慈愛地望著如同隻充滿戒備心的小貓一般的卓笙歌。
“不知道。”卓笙歌輕輕抿著唇，她明顯地看出老人家的臉上顯出一絲失落的表情。
“老太妃，您看，這種沒有良心的東西，您怎麼還抱著念想兒？”鍾粟跟了過來想去扶住老婦人空著的右手，“她們根本不把您放在心上，連提都懶得提起您呢！”
“住口。”一旁的傅澤見自己的福晉，又想故態萌發挑起事端，便厲聲阻止她道：“老太太說話，有你接口的份麼？”
“怎麼沒有我接口的份？再怎麼說我也是嫡福晉！是瑉敏格格的生母，現在我的女兒死了！我怎麼就不能向老太太訴訴苦？”
鍾粟扯著老太妃的衣襟哭得不能自己，心下卻覺得這個卓笙歌並不像她的長相那般聰明。
如今她的如此反映正是個最好的機會。
若是這小丫頭聰明的話，她就應該順著老太太的話，回答“知道”。
老太太心下歡喜，必然會對她多加照拂。
可現在卓笙歌的話，不第於一盆涼水澆在老人家滿是期待的心上。
如果這時，自己再添幾句冷言冷語，徹底寒了她的心，那卓家這個小丫頭就算徹底的涼了！
就算是什麼林秘書長送來的人，宅深皇帝遠，她還能伸手到王府的內宅來麼？
卓笙歌在王府裏住著，沒了別人的庇護，還不是任自己搓圓捏扁麼？
“她們心裏根本就不承認安泰郡王府這個親戚，連提都不曾提到母親您老人家，不是六親不認又是什麼？怪不得連害了瑉敏都還能這麼理直氣壯地在府裏打槍耍橫！”
鍾粟再度添上一盆冰水。
老太妃緩緩側目瞅了一眼自己的兒媳。
“我娘親死在我麵前的時候，我剛滿五歲……”
卓笙歌淡淡地道，“我被嚇到了，在床上躺半年，許多事都不記得了，隻記得娘親讓我躲起來……老太太，真的很抱歉，我想不起娘親究竟有沒有說起過您。”
老太妃的手又開始顫抖，張了幾次嘴，才將幾乎不成調的話語說了出來：“好，好孩子，你，你可是受了大罪了……你的，你的娘親……唉！都怪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