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已漸漸能看到奉天城的巍峨城門，卓笙歌這才緩緩地開了口：“程副官，您能幫我個忙麼？”
“當然，您盡管吩咐。”程萬裏立即回道。
他本來一心想跟著少帥升官發財掙前程，但是卻被少帥分派給了這位小小的卓老板做隨從。
本來覺得自己要完，一點都不被少帥重用。但陳升的一席話卻讓他茅塞頓開。
少帥從來都沒有為一個女孩子如此上心，專門為自己的女人指派隨從，卓老板可是頭一位！
可見她在少帥心目中的地位。
若是能將卓老板安排的事辦得滴水不露，那將來少帥還能不知道麼？
卓笙歌自然不知道程副官的這些花花腸子，她想了想，這才開口道：“你能幫我查一查，我們的英文老師肖婕的男朋友是什麼身份麼？”
MISS肖芳名肖婕。
奉天醫學院的學生與教員基本都住在學院的宿舍，隻有卓笙歌是個例外。
那位MISS肖的男朋友一聽說卓笙歌要回去，立即邀請她搭順風車回奉天城，明顯是知道她的情況。
卓笙歌確定並不認得他，因此，要程副官去查一查。
“遵命！”
此後，一路無話，程萬裏將卓老板主仆送回四平街，自己便調查事情去了。
卓笙歌認認真真地坐在櫃後寫作業，她將最頭疼的英文留在了最後。
漸漸的，日暮西山。
門外的樹上，鳥雀已喳喳地叫著歸巢。
“東家，咱們今天出去吃飯吧！”董三平招呼著順子與安子掛了板子，收了鋪麵，笑道：“今天順子的哥哥從熱河回來，想請大家吃頓飯。”
“啊……”
卓笙歌抱歉地拍了拍自己那一厚疊作業本，扁著小嘴苦笑道：“今天被老師罰了作業，明天若是交不上去，老師要罰一百遍了……”
“哈哈哈！”董三平笑了起來，也隻有這種時候，東家才會顯出這種小女孩兒的神態，“那你好好用功抄寫，董叔去替你吃好的去。”
“嗯。”卓笙歌亦笑了，她從櫃上取了五個大洋交到董三平手裏，“順子哥哥遠道來了，應該咱們出錢接風的，別讓人家破費了。”
“謝謝東家！”順子感動得不得了，向卓笙歌深深鞠了一躬。
大夥收拾齊備，便一起隨著董三平下館子去了。
諾大的後院裏，隻剩下卓笙歌挑燈夜讀。
新建的三層樓宇已全部完工，依然是雕梁畫棟的傳統房屋，朱紅大漆的柱梁在暖黃的燈光裏閃著幽幽的光澤。
卓笙歌已經搬到了第三層的房間裏。
因為腿腳已與常人無異，她像個忍了許久的小孩子一般，將以前無法做到的爬高下低的事兒全都做了一遍，笑得董叔說，東家就差上房揭瓦了！
如今她坐在自己的書桌前，認真地抄寫著被MISS肖罰抄的課文，已寫了七遍多，鋼筆的確比毛筆書寫方便，若是要用毛筆抄寫那些扭扭曲曲的英文字母，恐怕要抄到天明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