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小爺!您不是說要給我們見麵禮麼?”
樊老六依然坐在地上,仰著頭看著站在高處的少年,明皎的月色與跳躍的火光裏,他覺得那個纖瘦得如同女孩子的卓林,竟像天仙下凡似的模樣。
“自然!”
卓笙歌垂下眼回望了他一下,然後這才揚聲向著眾人道:“弟兄們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我帶幾個人去踩盤子,準給大夥兒人手一支三八步槍,四梁八柱的頭兒們再多一支盒子炮!”
眾土匪們聽得卓笙歌如此篤定的答複,沒來由地就信了十分,紛紛揚起手裏的武器家夥衝著新入夥三人一陣喧囂,將杏秀嚇得直往卓笙歌身後躲。
夜空裏,又是一陣烏鵲盤旋向前悠遠的天際呱嘈而去……
八月,立秋已過,秋老虎依然盤踞在東三省的地界不願意離開。
平展展的黑色柏油馬路被曬得幾乎要融化了,人走在上麵,每一步都要粘掉鞋底。
奉天府天佑門外的正陽街上,軍警司的紅色小樓被兩株遮天蔽日的桐樹擋著,在炎炎烈日下依然陰冷肅穆。
通向二層的走廊上,有位身材魁偉的軍官一路匆匆地走到一間緊閉著的辦公室門前,輕叩了兩下,隨即也不等裏麵回應,便推門走了進去。
“少帥!赤山鎮又鬧出大事了!”
由於走得急,副官陳升滿頭細汗順著鬢角淌成了溪流,他根本顧不得擦汗,向著坐在桌後批閱文件的林牧雲行了個禮道:“滯留在蒙古的倭人,又在蒙遼邊境被劫了!”
“這次劫的是什麼?”
林牧雲手中的鋼筆“啪”地一聲重重地磕在文件上,他的眉頭皺得緊緊的,目光陰沉地抬起頭。
東三省的倭國部隊已撤出了沿海三鎮,但是,他們卻依然在東北軍的眼皮底下,將幾萬人的精銳部隊分散隱藏到了東三省以外的幾省,繼續伺機而動,等待華國動蕩越發嚴重的時候。
“今年糧食欠收,倭人偷偷自遼西運了米糧往山西去,路經棺材坡……被土匪給劫了去!”
陳升如實回報,情報人員帶回來的消息說,除了四個趕車的馬夫之外,其他押運的倭人全都被砍了頭,“……是他們的大當家的親自帶人下的手!”
“混帳!”
林牧雲額上的青筋都爆了起來,重重地拍了桌子站了起來,拿起自己的帽子抬腳就向樓下走。
“少帥!”陳升急急地跟在林牧雲身後問道,“您,您這是要去哪裏?”
“帶隊!剿匪!”
林牧去自牙縫裏狠狠地擠出四個字。
陳升忍不住被自家少帥漫身散發出來的寒意凍了個透心涼,他的心裏不由得為那棺材坡的一幫土匪先判了死刑!
前兩個月這幫土匪才劫了一批槍支,這會子又劫了糧食,雖然都是針對著藏匿在華國的倭人的行動,但是如此明目張膽的大肆搶劫,還是對東北軍的軍威一種挑釁!
因此,少帥才會如此暴怒,打算親自帶隊去清剿那些匪徒,想來,那區區幾百人的隊伍很快就會被林少帥的鐵騎碾壓成塵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