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這個死丫頭,怎麼才來,你別以為我說扣錢是開玩笑的啊!”美恩怒目瞪著她:“你這穿的是什麼?牛仔褲T恤,你逗我呢?”
她扯了一下宋景雪的衣、服,宋景雪沒站穩,竟然摔倒在地上。
美恩一愣,猶豫了一下說道:“你怎麼了?臉色好像不太好,可別病了……病了就請假吧,我幫你和經理說。”
宋景雪抬頭一笑:“美恩姐,你不是說要帶我做麼?我做,我出台。你說我能值多少錢?”
她臉上的淚痕未幹,眼睛像是星星失去了光彩,死寂一片。
美恩掐了煙,想了想將她拉起來。
宋景雪也不問她要帶自己去哪,跌跌撞撞的進了屋。
美恩掏出紗布和碘酒來,罵道:“你看你把臉弄成什麼樣子了,誰願意掏錢買你都是瞎了。”
原來她額頭上的創可貼不見了,又吹了一晚上的風,傷口有些化膿,顯得十分難看。
美恩幫她把紗布貼上,又洗了個毛巾丟在她臉上。
“好好擦擦吧,看你這是什麼樣子。”
宋景雪像是丟了魂的娃娃,聽話的擦臉。
美恩見她這樣,嘟囔著罵了幾句,打開皮夾,將裏麵的錢都掏了出來,塞進了宋景雪的手裏。
宋景雪才微微回神:“什麼?”
美恩又點了根煙:“一看你那副窮酸要死的樣子就是沒錢了吧,我也沒有多少,這些你先拿著吧。”
宋景雪看著手裏薄薄的鈔票,覺得突然很燙手:“不,不用,我……”
“不知道你需要多少,這裏也不多,你先拿著,剩下的再想辦法。”美恩將包往沙發上一扔,窩在了椅子上。
宋景雪的眼淚突然止不住的“啪嗒啪嗒”往下掉。她攥緊了手中的錢,像是要將它揉進手心裏。
“我,我做。我把自己賣了吧,能賣多少就多少……”
美恩不斷往肺裏吸著煙,淡淡的說道:“走上這條路就回不了頭了,你一個音樂學院的高材生,還有大好前程,你要是真做了,一輩子也就完了。”
“可是……可是我,已經沒路了呀。”
“別他媽跟我廢話,說什麼沒路沒路了的。你不是還能呼吸麼,不是還有口氣麼,隻要活著,總會有路的。”
宋景雪微微一震,穿過煙霧繚繞的空氣看向那個躲在陰影裏看不清麵容的女人,像是第一次認識她一樣。
“美恩姐……”
“行了,今天你也別上班了。在這呆一會,就回去吧。好好睡一覺再想辦法。”美恩妖嬈的笑了笑,對著鏡子拉低了胸口的裙子,露出更多的春,光,才滿意的打開門。
回頭看向宋景雪笑道:“可別想著走我這條路,你可沒這天分。”
可能是空間太溫暖了吧,宋景雪覺得仿佛已經冰凍住的血液再一次的流動了起來。
好像回複了點力氣,好像暖和了一點,好像再一次可以呼吸一樣。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推門走了出去。
美恩給了她一千塊錢,宋景雪將它貼身收好,雙手環抱著自己,一步步走回了家。
“景雪……”黑暗中突然出現個聲音,宋景雪一驚。
定神看去,竟然是宋書等在這裏。
宋書歎了口氣:“我在外麵等了你一晚上,差一點就要去報警了。”
宋景雪低下頭沒有說話,也沒有動。
宋書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紅本來,遞給景雪。
宋景雪掃了一眼愣住了。
“這是你媽媽以前給你存的錢,我這些年也往裏存了一些。本來想等你畢業找工作的時候再拿出來……”
宋景雪顫抖的打開存折,上麵工工整整的一排排數字。
6萬塊錢。
“密碼是你的生日,我偷偷將它藏起來了,秋蘭沒發現。”宋書有些尷尬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