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搖搖頭,對宋景雪道,“那女人說沒錢,要想想辦法,半夜要找人的時候,就已經找不到了。”
聽醫生這麼說,宋景雪大約能想到是怎麼回事,橫豎不過是秋蘭怕交錢,先溜回家去了唄。宋景雪覺得宋書有些可憐,自己的妻子,竟然能狠心到這種地步。
“好,那我先去交錢了。”宋景雪爽快的對醫生說道,其實宋景雪存的錢也不多了,上次借給美恩了一部分,也就隻剩下一點自己攥的錢,和上次宋書給她的存折了。宋景雪沒有多想,先將錢交了。
不久,董緋如和秋蘭二人搖搖擺擺的出現在病房的外麵,見到宋景雪在裏麵,不由得露出一絲陰險。
“呀,我還以為宋大小姐不會來了呢,嘴說的那麼硬,還不是乖乖的來了。”秋蘭陰陽怪氣的說著宋景雪,坐到了旁邊的凳子上麵。
宋景雪心裏簡直快要氣炸了,她們自己離開了,竟然還要惡人先告狀!“那你們呢,竟然隻留下一個病人在這裏,人卻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這話,讓秋蘭有些內疚,但是秋蘭仍舊揚著脖子,高傲的說道,“我們不過是去吃飯了而已,我們忙碌了這麼久,還不允許我們去吃飯?”
宋景雪不想再和秋蘭爭吵這件事情,於是便在另一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打算照看著宋書。
次日,醫院本來就是一個被滿滿的悲傷與憂鬱覆蓋的地方,尤其這個產生悲傷和憂鬱的人,還是他自己。
宋書緩緩睜開眼睛,陽光從窗戶透過來,有些刺眼,他眨了眨眼。濃鬱的消毒水味兒,刺激著他的神經,白色藍色相間的房間,頭頂上的吊瓶,手背上的針頭針管。
讓他不自覺的想到之前所發生的事情,他自己一個人坐在偌大的沙發上喝茶,喝著喝著就感覺到身體無力,隨後便暈倒了過去。
讓他可以確定的是他的身體狀況已經不太好了,他得病了,那得的又是什麼病?他的身體一向沒什麼大礙,就算是感冒發燒,也是很是少見的,那到底是得了什麼病?
一時回想這麼多,又提出了一大堆的問題,宋書的頭感覺有點暈,緊蹙眉頭,緊緊的閉上了眼睛。
身體的無力感,讓他有些煩躁,想要開口說話,卻好像有什麼東西哽在嗓子,根本就說不出來,連動一動手腳,都很是吃力。
他現在就是一個廢人,一個什麼也幹不了,什麼也做不了的廢物罷了。想到這裏,宋書的情緒有些低落。他雖然之前因病退休在家,身體卻還很是健康,根本看不出有什麼不妥。
宋景雪拎著水果走進醫院,一邊走,一邊細細的想著,聽醫生說,如果沒什麼事的話,今天爸爸就會醒過來了,醒來以後可能會有些不適,極其需要家人的陪伴。
到了病房的時候,宋景雪看到宋書已經睜開眼睛,但眼睛裏沒有太多的情緒。沒有了以前那種精神奕奕,奮發向上的感覺了。
“爸,你醒了。”宋景雪語氣裏帶著毫不掩飾的喜悅,天知道她有多怕,怕宋書真的得了什麼無法醫治的病。
宋書看見他有些驚喜,自從上次幫著董緋如將她的樂譜騙來之後,宋景雪就一直滅有回過家。他有心挽回,但是卻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如今,自己生病一睜眼,便看見她來看自己,是不是她心裏也不是那麼怨恨了呢。
宋景雪直接把水果放下,就繼續開口關切地問道,“爸,你剛醒吧?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從小宋書就是這樣的態度,但再怎麼說,宋書也養了這麼多年。她們之間,是有剪不斷理還亂的血緣關係的。
宋書想要說什麼,但是話到了嘴邊,喉嚨裏仿佛被什麼堵住了一樣,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他越想說話,越著急越說不出來。
宋景雪很是納悶,宋書怎麼會說不出話?“你怎麼了,爸,說不出話嗎?”宋景雪趕緊端了一杯水過來,將他扶起來。
宋書這回倒是很聽話地坐起來,嘴裏很幹,他真的很想喝水。咕咚咕咚,一口又一口,一杯水很快就要喝進去了,“你慢點喝呀,喝這麼急,小心嗆到,爸。”宋景雪善意的提醒道。
咳咳咳——宋書有些嗆到了,咳嗽起來,歎了一口氣。
宋景雪眼中也閃過一絲尷尬,捂著眼睛,拍了拍宋書的後背,自己真是烏鴉嘴。
咳了好久,宋書終於舒服一些了,嚐試開口說話,但還是很累,說不出來。宋書心裏更是煩躁,看著宋景雪的身影,不知道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