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雪聽到眼前女人的話,僵直了身體,她扭頭看向一旁沉默的路熙佑,期望他能說點什麼,可路熙佑麵無表情,隻是死死地盯著眼前的人,仿佛與周圍隔絕一般,他就像是呆了一般,什麼也聽不到。

宋景雪心裏一陣陣鈍痛,可她卻不能露出任何脆弱的表情,這場婚禮是她的,無論如何,也得撐到最後。

台下的董緋如看著眼前的場景,心裏忍不住樂開了花,終於輪到宋景雪吃癟了,這麼多年來,自己一直活在她的陰影下,她萬般想得到的東西宋景雪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擁有,不管是才藝或者是愛情,宋景雪一路走來實在太順利了,終於老天有眼,是該她跌倒的時候了。

她用手肘捅了捅身旁的秋蘭,低聲道:“媽,這下我們有好戲看了。”

秋蘭此時心中有些矛盾,看到宋景雪受辱,她比誰都高興,宋景雪長得太像宋書已過世的妻子,那一顰一笑都格外誘人,她親眼見過宋書對著宋景雪發呆,知道他一定是在思念他那亡妻,她心裏恨啊,直到聽說宋景雪要嫁入豪門的消息,她才微微鬆了一口氣,一來這宋景雪終於要離開家了,眼不見心不煩,著實讓人心情愉悅,二來她飛上枝頭變鳳凰,想必她們這些娘家人,以後的生活也會變得富裕一些。可如今,半路殺出了個程咬金,萬一這婚結不了,那不是白白地期待了嗎?

想到這,她瞅了一眼董緋如:“別說話。”

董緋如憋了憋嘴,不敢再說什麼,隻將目光重新投回台上。

另一旁的路問看著台上三人對峙的局麵,臉色沉了下來,他瞅了一眼身旁暗自開心的路振東:“古錦蕭,她怎麼還活著?是不是你搞的鬼?”

聽到路問的質問,路振東收起洋洋得意的表情,聲音有些委屈:“沒有,前幾日她找到我的時候,我也覺得吃驚呢。”當年路問極其反對古錦蕭同路熙佑在一起,他私下找過古錦蕭很多次,要求她離開自己的孫子,可是古錦蕭從來不聽勸,反而變本加厲,越來越明目張膽地同路熙佑在一起,路問氣不過,便讓人教訓她一下,妄想讓她收斂一些,自覺離開路熙佑。可誰也沒料到,那人竟在她的車上動了手腳,當時古錦蕭駕駛的車發生了重大車禍,她也在那場車禍之後,像是人間蒸發似的沒了蹤影,沒有人知道她到底是死是活。

路問聽完路振東的話,挑了挑眉毛:“她找你做什麼?”

路振東笑道,“不就是為了熙佑那些破事嘛,她和我說,她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古錦蕭了,她現在完全有資本站到路熙佑的身邊。”路振東想起當日古錦蕭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樣子,如此意氣風發的少女,足以讓人刮目相看。

“然後,你就告訴了她,熙佑要結婚的事?”路問眯著眼看向台上的古錦蕭,就這樣大大咧咧地出現在別人的婚禮上,脾氣還如當年一般孤勇倔強啊。

“對嘛,爸您不是一直反對他倆的婚事嗎?”路振東聽說路熙佑要結婚的消息,還以為他娶的是什麼千金小姐,沒想到卻帶回來這樣一個貧苦少女,成績再優異又如何,沒有雄厚的家底,他路熙佑今後拿什麼和自己抗衡呢?“所以啊,我才會將熙佑要結婚的事告訴她,我覺得熙佑應該娶一個實力和他相當的姑娘才對。”

路問何嚐不知道路振東的花花腸子,他不過是想看路熙佑出醜罷了,當時他確實反對路熙佑和宋景雪的婚事,可路熙佑一臉堅定的表情讓他動搖了,從小到大,這個孫子沒讓他操過什麼心,他難得提這麼一個要求,自己也不好再拒絕,他路家財大勢大,已沒有什麼必要再去聯姻,現在不過是他叔侄二人的鬥爭罷了,“年輕人的事情,就交給他們自己去弄就好了,我可操不動這個心了。”路問微微歎了口氣,沒有再多說什麼。

台上的宋景雪仿佛聽不到周圍人的竊竊私語,她隻是固執地看著身旁的路熙佑,期盼著那張嘴能動一動,否定那個女人的話,可路熙佑隻是定定看著眼前這個女人,身形一動也不動,老僧入定了一般。

昔日兩人相處的場景在宋景雪腦子裏回放,從初遇到現在,他們在一起經曆了那麼多事情,身邊人早已深深地映刻在自己心裏,怎能說放就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