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會在這裏。
三個多月不見,他怎麼又成了這鬼樣子,從江城逃難逃到南市來了。
還挾持路過的女人求收留。
報應麼?
嗬……
可我的心為什麼忐忑,為什麼有些疼?
猶豫再三,我蹲下去,終究沒有報警,而是把他扶起來,把他手搭在我肩上,扛到了床上。
他個子高,長得又結實,人受了傷,所有的重量都往我身上壓。
把他扔到床上的瞬間,床墊往下陷了不少。
鍾煥,是第一個躺在這床上的男人。
注視他半天,我轉身擰了毛巾給他擦身子擦臉。
碰到他腰上個胳膊上的傷口時,還往外冒著血,染紅了我米黃色的床單。
鍾煥啊鍾煥,這輩子僅僅因為多看了你一眼,我總覺得我賠上了我後半生,甩都甩不掉你。
因為在會所上班的緣故,所以家裏備著簡易的醫藥箱。
處理傷口這種事我不在行,但總得試試。
淩晨三四點,去醫院太麻煩,我也弄不動他。
折騰得滿頭大汗。
好不容易處理幹淨,想去外麵客廳沙發上躺著休息。
不想鍾煥突然睜眼,一把抓住我的手把我拉到床上背對著他,脖子被他轉手掐住。
“你是誰!”
他力道很重,耳畔伴隨著很重的喘息聲。
“你別弄裂了傷口!”我推開他,“你不知道我是誰的話,就麻煩滾出去!”
鍾煥聽到我的聲音一愣,手鬆了。
我起身整理衣服,俯視床上的男人:“想起我是誰了?睡吧,睡醒自己走,別吵我!”
轉身要往外走。
“陸顏……”他叫住我,悶哼一聲。
我告訴自己不要回頭,可是他那一聲悶哼,哼進了我心裏。
停腳,走了回去。
可我站在床邊,他反而沒說話了,就這麼盯著我看。
“有事?”
我不是不愛他,而是愛不起,所以我盡量讓自己冷淡一些,不被他的言語左右了心智。
“坐過來!”他受傷了也不忘用命令的口吻。
但偏偏,我就吃他這一套。
見我動作太慢,他捉住我的手就往被子裏伸,我驚呼,急忙縮手。
可他說:“褲兜裏,優盤,你拿去。”
鬆了口氣,往他兜裏一掏,倒是真的有優盤。
“你收好!我要的時候再給我!”
大概是太過困倦,他說完就眯眼開始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