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多時辰後。
天色徹底陰暗下來。
在外麵閑逛一陣,又購置了一些雜物,順便在食肆飽餐一頓後的陳錚,悠哉悠哉的返回。
夜幕籠罩下,每隔數丈的路杆上都掛著燈籠,帶來黯淡的光芒。
他望著與白天截然不動的蕭瑟街道,有些感歎。
這個世界的夜晚從來都是危險的。
回來的路上,除了個別主街道,街上幾乎已經看不到什麼人影,大多數平民百姓早已歸家,閉門不出。
同時,一些主要街道上,有五人一組的軍士提著燈籠,開始了巡邏,氣氛肅然。
陳錚知道,那是隸屬於靈丘郡的防衛軍巡邏隊,專門夜間巡視,防備邪孽降臨之事。
邪孽邪魔之屬,越是人煙聚集之地,越容易出現。
像是靈丘郡這樣人口數十近百萬的大城,據說每個月都要發生幾起。
直接、間接因此喪生的人少則十餘個,多則數十近百個。
不過邪魔之凶悍,城防軍的普通士卒是難以應對的,真正要處理還是得靠誅邪司的高手。
他曾向季尋意旁敲側擊的打聽過,那位身為誅邪司副尉的武道場大師兄,就負責這片東城的夜間安全。
整片城區,誅邪司設有數個駐點,安排有誅邪士駐守。
巡邏隊的士卒一旦發現情況,便會立刻煙花示警,然後就近的誅邪士會第一時間趕來處理。
陳錚來到這裏不過才短短幾天的時間,暫時還未遇到過。
本來他還考慮過要不要想辦法混進誅邪司,不過從季尋意那裏了解誅邪司的情況過後,直接打消了念頭。
因為誅邪司人員招收極為嚴格,必須要三代家世清白,或者有人擔保;
其次就是,哪怕來曆合格被招收進去,正式訓練之前還要驗血驗身,以防有邪魔外道之人混進去。
恰好,這兩個條件,陳錚哪一個都過不了,自然別想混進去。
就這樣,一路思緒紛飛中,他便在夜色中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而他並未注意到。
院子十餘二十丈外,一處黑漆漆的小巷中。
正有兩道或仇恨怨毒、或玩味的目光,就隱藏於黑暗之中遠遠窺探著,宛如發現獵物的野獸。
“果然就他一個人......”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黑暗中,等候許久的許良明按耐不住,滿眼都是殘忍惡毒:
“左使,我們什麼時候動手?”
“不急。”
鬼龍身穿夜行衣,高大身影隱於黑暗中,老神在在,眼中滿是盡在掌握的味道:
“他就住在這裏跑不了,想什麼時候動手都行。但這附近就有城衛軍的巡邏隊,遠一點甚至還有誅邪司的高手,你若是想把此人生擒活捉帶走,還是稍安勿躁的為好。
巡邏隊的在三更之後會進行換防,我已經安排手下人到時候在遠一些的地方點上一把火,把附近的注意全部吸引過去,那時我們再伺機動手,方為萬全,明白麼?”
如此安排算是滴水不漏,許良哪怕恨不得現在就衝進去將陳錚千刀萬剮,卻也不得不咬牙道:
“好,那便忍耐片刻,再收他狗命!”
......
毫無所覺的回到院中。
陳錚簡單洗漱一番後,便盤坐於床上,掌心合十,閉目冥想。
這一段時間的修行,《天目煉形術》的定目階段也到了即將突破的當口,他這兩天一直都在嚐試跨越過這道門檻。
就這樣,在無知無覺的修煉中,外麵萬籟寂靜,夜色越發濃鬱深沉。
陳錚就這麼猶如雕塑一般一動不動。
思維觸角變得無比靈敏敏銳,自己的精神意識不但似乎蔓延到了周身一丈之外,甚至還鑽入了腦海深處,代表著眉心邪眼的那一團至深至邪的黑暗當中。
所謂通目,便是修煉者的意誌及思維強韌無比,不光是壓製,還能夠逐漸控製異化部位,引導出其中的力量而不受影響。
現在的陳錚,數個月的苦修不綴,已然達到了這個臨街點。
當然,定目晉升通目並非毫無危險。
因為引動異化之力必然會造成反噬和衝擊,若是準備不足、意誌不夠強,必然會在反噬下導致自身異化加深,更嚴重的甚至直接身化邪魔。
但是這些,對於有皇天玉牒鎮壓腦海的陳錚來說都不是問題。
似乎感覺到了時機的成熟,他心裏之中泛起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