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轉眼而過。
走馬上任,搖身一變成為府衙巡察使的陳錚,很快熟悉了環境和身份的轉變。
就跟他的上司劉元明告知的一樣,這個職位頗為自由,早晨隻需來點一次卯,然後便可自由行動,不管留在府衙操練衙役,還是自行出去巡街,都不受限。
起碼這走馬上任的第一天,混了個臉熟以後,陳錚得了一間房,用以處理公務。
還在熟悉監察司的各項事務,其他的同僚就全部帶人出了府衙,不知去向,然後直到下午都不見回來。
對於這種自由度,他自然也是滿意非常,隻等著混成老油條以後直接擺爛。
而到了黃昏放衙時間。
陳錚正要收拾一番,打道回府,便見四個衙役漢子齊齊來到他麵前,恭敬道:
“大人,屬下等在香玉樓設宴,恭賀大人履新之喜,還請務必賞光。”
這四人便是劉元明分配給他的手下,名叫柴鐵峰、常青、韓開雲、丁來友。
這四個人都是從九品的吏目,也算精幹,並非那些不入流的普通差役,顯然是劉元明的照拂。
還要借這個身份好一段時間,陳錚掃了四人一眼,笑道:
“是值得慶賀,不過哪裏需要你們來請?這一席我請了。”
“這怎麼可以?”
四人連忙拒絕:
“哪有上官一上任卻來宴請下官的?這一局請務必讓我等來做東!”
陳錚卻是不容分說:“行了,說了我請就我請,不要再多說了,走!”
不是他裝闊氣,而是正好有些情況要向這四人打聽;而且後麵要用這些人的時候絕對不少,現在正是建立關係的時候。
四人也沒有辦法,對視一眼道:
“大人稍等,我等取牽馬。”
說完,沒一會兒的功夫他們就牽來五匹高頭大馬,然後翻身上馬,從側門行出了府衙。
騎在馬背上不疾不徐,陳錚稀奇的道:
“這府衙豢養的馬,放衙了騎出來也沒問題?”
身邊並行的柴鐵峰臉色古怪:
“回大人,普通衙役自然沒這個資格權利,但您是巡察使,自然隨意,隻要最後歸還即可。”
咱也是可以公車私用......不對,公馬私用的人了。
陳錚哦了一聲,也不在意對方目光的奇怪。
很快,柴鐵峰幾人帶路,眾人在黃昏下沿著大道一路前行,沿街所有路過的百姓,見到陳錚一身金雕武袍,無不敬畏有加的紛紛讓行。
陳錚目光所及,絕大部分的販夫走卒都脖子一縮,像是老鼠見了貓一般,躲躲閃閃,不敢對視。
這是他從前從未經曆過的。
馬背上,陳錚麵無表情,並沒有什麼得意和張揚的情緒。
這些躲閃目光背後藏著的,是不安,是懼怕,更是厭憎,顯然是官府這些衙役官員造了不知道多少孽,他因為這張皮成了背鍋俠,哪裏有什麼值得高興的?
不過這樣的插曲並沒有太過影響心情,宛如淨街虎般穿過數條大街之後,他們就來到了一處馨香四溢,裝裱富麗堂皇的酒樓之前。
然而到了酒樓下,望著樓上床邊衣著暴露、鶯鶯燕燕招攬客人的豔麗女子,陳錚眼露愕然之色:
“這香玉樓,原來是青樓?!”
衙役之中,負責安排的常青頓時道:
“大人不知?這香玉樓算是DC區最有名的青樓之一,不管是酒菜還是姑娘,質量都很上乘。”
柴鐵峰卻是看出什麼,遲疑道:
“大人,您可是不是喜歡這種風塵之地?如果是的話,那我們......”
“不用!”
然而陳錚卻是哈哈大笑,翻身下馬直接朝著裏麵走去:
“這個地方,正合我意!”
開玩笑,入鄉隨俗,他又不是什麼古板的衛道士。
穿越到這個怪誕的世道裏,一路拚殺,如履薄冰到如今,好歹算是立下了足,早就憋的狠了。
他又不是太監,哪有不見識一番的道理?
這位陳巡察使,倒是個有意思的。
見陳錚直接就往裏麵衝,四人眼神古怪,立馬跟上。
陳錚身形高大威猛,外加沒有換下的金雕袍服,一看就不是一般人物,門口眼尖的小廝和龜公忙不迭的迎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