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趙順(1 / 3)

正版不易, 生存艱難, 請到晉江多做支持。  楚瑜看著衛珺,麵前青年清秀溫雅, 和她想象中一樣,更像個書生, 不像武將。

他生得普通,比不上未來衛韞那份驚了整個大宣的俊美, 卻讓楚瑜心裏覺得格外喜歡。

她靜靜看著他,捏著韁繩道:“夫君可還記得你承諾過我什麼?”

衛珺不言,楚瑜嫁馬來到衛珺身前,抬手將蓋頭放下, 身子微微前傾。

“世子曾答應過我,會回來掀蓋頭。”

周圍聽到這話的人都愣了愣, 衛珺手指微微一顫, 他看著麵前烈烈如火的女子, 心裏仿佛是被重重撞擊了一下。

本是媒妁之言,本也隻是盡一份責任,卻在這一刻,憑空有了那麼幾分漣漪。

他抬起手, 小心翼翼, 一點一點掀開了楚瑜的蓋頭。

楚瑜垂著眼簾,在光重新進入視線那一刻, 她抬眼看他。

明眸孕育春水, 她燦然笑開。

“夫君, ”她輕聲開口:“日後妾身的一輩子,就係於夫君一身了。”

衛珺沒有說話,心跳快了幾分。

楚瑜坐直了身子,平靜道:“妾身願隨夫出征。”

“不可。”

衛忠率先開口:“我衛家斷沒有讓女子上戰場的道理!”

衛家不乏將門出身的妻子,卻的確從來沒聽說哪一位跟著自己夫君上過戰場。

楚瑜還想再爭:“公公,我自幼習武,以往也曾隨父出征……”

“那是楚家。”衛忠皺了皺眉頭,想了想,放軟了口氣道:“阿瑜,你想護著珺兒的心情我明白,但男兒有男兒的沙場,女子也有女子的內宅,你若真是為珺兒著想,便回去幫著你婆婆打理家中雜物,靜靜等著珺兒回來。”

衛忠是個大男子主義極重的人,對此楚瑜早有耳聞。她看了一眼周邊將士的神色,哪怕是衛珺也帶了不讚同。

對於這個結果,她早有準備,如今也不過隻是試一試。於是她深吸了一口氣,抬眼看著衛珺:“好罷,我等夫君歸來。”

“你放心……”衛珺心裏感動,說話都忍不住有了些低啞,他知道戰場多麼凶險,以往一貫也不覺得什麼,今日卻有了那麼幾分不安。他低著頭道:“我一定會平安回來。”

“好,”楚瑜點點頭,認真看著他:“那你且記住,我在家等你,你務必好好保護自己,此戰以守為主,窮寇勿追。”

衛珺愣了愣,有些不明白,楚瑜盯著他,再次開口:“答應我,這一次無論如何,衛家軍絕不會追擊殘兵。”

“父親不會做這種莽撞之事。”

衛珺回過神來,笑道:“你不必多慮。”

“你發誓,”楚瑜抓住他袖子,逼著他,小聲道:“若此戰你父親追擊殘兵,你必要阻止。”

衛珺有些無奈,隻以為楚瑜是擔心過度,抬手道:“好,我發誓,絕不會讓父親追擊殘兵。”

聽到這話,楚瑜放下心來,她鬆開衛珺的袖子,笑著道:“好,我等你回來。”

說罷,楚瑜果斷讓開了路,同衛忠道:“侯爺,叨擾了。”

衛忠神色柔和,看見自己兒子娶了這樣一個全心全意對待他的妻子,他心裏很是滿意。

他點了點頭,同衛韞道:“小七,你送你嫂子回去。”

說完,不等衛韞應聲,便重新啟程。

楚瑜看著衛珺遠走,他身上喜服還沒換下來,在隊伍裏格外惹眼。衛韞陪著她目送衛家軍離開,等走遠後,才道:“嫂子,回吧。”

這次他言語裏沒有了平日的嬉鬧,多了幾分敬重。

楚瑜回頭看他,見少年目光清澈柔和。她平靜道:“追去吧,我不需要你送。”

“嫂子……”

“你一來一回,再追他們時間浪費太多,上了前線還要消耗體力,別把體力耗在這事兒上。”

衛韞有些猶豫,楚瑜看向衛珺離開的方向。

她把能做的都做了,衛珺答應她不會追擊殘兵,應該不會有什麼了……

可她總還是有那麼幾分擔憂,雖然隻有這匆匆一麵,可是她對衛珺是極為滿意的,這個人哪怕不當夫妻,作為朋友,她也很是喜歡。

她扭過頭去看著衛韞,衛韞當年是活下來的,必然有他的法子。她看著他,認真道:“衛韞,答應我一件事。”

“嫂子吩咐。”

衛韞看見楚瑜那滿是期望的目光,下意識開口,卻是連做什麼都沒問。楚瑜言語中帶了幾分請求:“好好護著你哥哥,你們一定要好好回家。”

如果真的有了意外,那至少……不要隻剩下這個十四歲的少年回來,獨身承受未來那些腥風血雨。

聽到這話,衛韞愣了愣,隨後便笑了。

“嫂子放心,”他言語裏滿是自豪:“您別看大哥看上去像個書生,其實很強的。”

楚瑜還要說什麼,衛韞趕緊道:“不過我一定會保護好大哥,戰場上好好護著他,要他少了一根頭發絲兒,我提頭來見!”

衛韞拍著胸脯,打著包票,明顯是對自己哥哥極有信心。

楚瑜有些想笑,卻還是憂心忡忡。

她想了想,終於道:“去吧。不過記得,”她冷下臉色:“衛家此次,一定要以守城為主,窮寇莫追!”

衛韞懵懂點頭,駕馬走了幾步,他忍不住停了下來,回頭看向楚瑜:“嫂子,為什麼你要反複強調這一點?”

衛韞敏銳,衛珺覺得是楚瑜擔心過度,可衛韞卻直覺不是。

楚瑜不擅說謊,她沉默片刻後,慢慢道:“我做了一個噩夢。”

“夢裏……你們追擊殘兵而出,於白帝穀兵敗,衛家滿門……隻有你回來。”

聽到這話,衛韞瞬間冷下臉來。

出征之前說這樣的話,是為大不詳,他有些想發怒,可那女子的神色卻止住了他。

她神色裏全是哀寂,仿佛這事真的發生了一般。於是他將那些反駁的話堵在唇齒之間,僵著聲說了句:“夢都是反的,您別瞎想。”

說罷,便轉過身去,追著自己父兄去了。

他偶然回頭,看見是那平原一路鋪就至天邊,女子身後高城屹立,天地帶著秋日獨有的枯黃,女子紅衣駕馬,獨立於那帶著舊色的枯黃原野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