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鐵衣很慶幸自己此刻沒有喝水,否則他就要變成大夏曆史上第一個被水嗆死的天機閣主,饒是如此,他還是被自己口水嗆了個麵紅耳赤。
“你說誰?”緩過勁來的寒閣主齜牙咧嘴地看著下屬,希望是自己剛才聽岔了。
“武家二小姐。”十三盡職地補充說明,表示他並沒有聽錯:“被誆到蜀中取貓熊眼淚的武冰洋。”
寒鐵衣隻覺得有片烏雲快速地在他頭頂聚集,冰涼的雨水傾盆而下,澆的他透心透骨地涼,好半晌,他才抽動著嘴角:“怎麼不早說?”
十三有些不好意思地低頭:“蜀中那邊來消息說,武小姐在唐家堡與唐家孫小姐交好,他們也沒料到唐家孫小姐會替她隱瞞行蹤,連唐老爺子也是才得知的消息,立刻就通知了天機閣弟子。”
寒鐵衣抽著冷氣,帶著一絲希冀問:“你說她此番回來,是取到了貓熊眼淚,還是知道自己被騙了?”
十三很實誠地分析道:“若她取到貓熊眼淚,當以最快速度返回,而不是費盡心思隱藏行蹤。”
寒鐵衣麵色慘白,抬手捂著心口,感到陣陣窒息:“我早說過這個方法行不通,小白偏不信,現在穿幫了,可怎麼好?”
十三才沒有心思管閣主的死活,隻問:“閣主,若武冰洋到珠城,要放她進來嗎?”
“放什麼放?”寒鐵衣麵如死灰,沒好氣地道:“小白費那麼大工夫把她騙去蜀中,就是怕她陷入危險中,現如今珠城就是龍潭虎穴,把她放進來小白不得罵死我?”
十三提醒:“按照鳳將軍的脾氣,隻可能打死你。”
寒鐵衣咬牙切齒地瞪他:“不說實話你會死嗎?”
不說實話十三當然不會死,但有些事他不說,他家閣主可能離死不遠:“要不,屬下叫幾個人,把武冰洋打暈了藏起來?”
寒鐵衣眼睛瞪的更大:“回頭她往小白那裏一告狀,我還是吃不了兜著走!”
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十三很是為難:“總不能再騙她一回吧。”
“嗬!”寒鐵衣抽笑著道:“這小祖宗樣樣學小白,記仇這一點二人更是不相伯仲,騙她一次估計她已經想手撕了我,再騙她,就算將來我能順利迎娶小白,今後她也是一團麻煩。”
“要不……”十三對武冰洋沒什麼好感,做了個抹脖子的舉動:“屬下保證做的幹淨利落,不留蛛絲馬跡。”
寒鐵衣氣極反笑,兩手在自己脖子上比劃著:“你不如拿條繩子勒死我得了!”
十三皺起了眉頭:“但凡與鳳將軍相關的事,閣主便格外優柔寡斷。”
寒鐵衣冷笑一聲,他倒是想幹淨利落,將一切事情推給墨冰當個甩手閣主,可他甩得掉嗎?
他重重地歎了口氣,望著窗外月華,沉吟半晌,終於是下定了決心:“讓她進來吧,有個人陪在小白身邊也好。另外,將四營總兵的消息也都告知小白。”
十三自是尊令而行。
十八日晨。
鳳白梅正在院中鳳凰樹下舞劍,鬼姑娘在草堂吃茶,隻聽一聲石破天驚的“鳳白梅”從門口傳來,循聲望去,紅衣烈焰的女子風塵仆仆卻精神抖擻,入雲鐧抗在肩上,且怒且委屈地瞪著樹下舞劍的人。
鳳白梅早知道她回來,因此也不驚訝,收劍上前,未語先扯出一臉輕柔的笑:“一路辛苦了。”
武冰洋真是氣極了,不理會她,扭頭去問鬼姑娘:“她受傷了嗎?”
鬼姑娘不明所以地搖了搖頭,鳳白梅笑說:“皮外傷不要緊。”
“那就好!”武冰洋恨恨地一咬牙,入雲鐧已經朝鳳白梅劈了過去。
鳳白梅手中隻是一柄普通的鐵劍,不敢硬接她勢大力沉的一鐧,隻得避其鋒芒,且戰且退,認錯態度良好:“冰洋,我知道錯了,下次決不再騙你。”
“你還想有下次?”武冰洋將牙齒磨得咯咯作響,手上力道不減,身形加快:“我武冰洋是有一身蠻力,但不是沒有腦子!鳳白梅,你也太欺負人了!”
鳳白梅深知武冰洋的性子,當即反其道而行:“正好,近來無人過招,手癢癢!”
她話音剛落,武冰洋本持鐧緊追,身形陡然停下,雲靴在地上掃起滿地紅英。她一張小臉漲的通紅,咬牙瞪著樹下的人大罵:“無賴,流氓,沒良心!”
鳳白梅舉劍投降,笑的沒心沒肺:“是是是,我無賴、流氓、沒良心!二小姐深明大義,豪俠氣概,就莫要我同我這個無賴一般見識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