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文昭公主在旁邊搗亂,影響我發揮。”
李文昭捧著點心盒子進來,正聽到這話,不滿道:“明明是你拖我後腿。”
鳳臻道:“這主意是你提出來的,我還以為你廚藝多了得!”
“你這小子,我乃堂堂大夏公主,用腳趾想我也不可能下廚房啊!”
鳳臻竟然無法反駁。
門外,傳來寒二公子神在在的聲音,“您這堂堂大夏公主,眼看就要大禍臨頭了。”
他說著話,已經登堂入室,手搖折扇,神態瀟灑。
李文昭一見他就火大,“你是皮又癢了嗎?”
寒二公子斜眼看她,隨後不請自坐,先抄起筷子夾了一塊排骨入口,當即吐了出來。
“這誰炒的?這麼難吃?”
從呱呱墜地起,文昭公主便被隆慶皇帝捧在手心裏,她打小爺很對得起這份寵愛,逮著身邊人可勁兒地禍禍。寒鐵衣是李澤伴讀,加上性子好,也成了她禍禍對象啊i。
受陸子柒話本的影響,文昭公主對鳳家將軍十二分的崇敬,愛屋及烏,連帶著對鳳臻和武冰洋也有幾分好感,但寒鐵衣不一樣。
且此人禍禍起來,十分順手!
她抬手往鳳臻肩上一靠,斜眼看著寒鐵衣,“阿臻啊,前些日子,那幾個上門來說等寒家退婚,便要求娶鳳姐姐的公子,姓什麼來著?”
鳳臻看向小公主,滿心滿眼的疑惑。
根本沒這回事,這話要從哪裏說起?
李文昭卻自顧自地說的繪聲繪色,“照我說,那位懷公子生的雖差些,但身手不錯……”
寒鐵衣都不用想,便知道這小丫頭在信口胡謅。
洛陽城中有多少公子哥,他們的脾氣秉性大多了解,前幾日,鳳、寒、權、武四家鬧成那樣,敢上門的卻沒幾個。而那沒幾個當中,配得上鳳家門庭的更是鳳毛麟角。
他慢悠悠地搖著扇子,等小公主說的口幹舌燥,才雲淡風輕地說:“聽說,桑行王子生的豐神俊朗,一手摔跤技藝在列羅國中無人能敵,如此勇士,堪為我大夏駙馬。”
此言一出,滿堂寂靜。
打先帝那時起,大夏便隻有李文昭一個公主,這駙馬,自然是她來招。
李文昭平素雖玩鬧,但絕不是個傻子。
她臉上笑容似山崩,頃刻間坍塌成一片慌張,唇齒顫抖著道:“你騙人,皇兄不會答應的。”
寒鐵衣施施然地說:“自古兩國聯姻,乃盟約誓好的不二手段,以一人身,換取千萬兒郎的性命,公主既享天下養,也是時候……”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李文昭哭了。
不似往常那種撒嬌撒潑、哭天搶地,她倔強地咬著唇,淚水順著臉頰緩緩流淌而下,雙眸似怨似嗔地定在寒鐵衣臉上。
寒鐵衣第一次見文昭公主這樣哭,是四年前先帝薨世。
他心虛地抬扇把臉擋著,“小白,我有事同你說。”
而後腳底抹油。
鳳白梅不知真假,起身跟了出去。
鳳臻在旁聽了半天,才懂這意思,安慰道:“公主,你別難過,等我長大了,當了三軍元帥,一定把你從列羅人那裏搶回來。”
李文昭被他一句話逗得破涕為笑,“傻阿臻,我就是死,也不會嫁去列羅。我現在就入宮找皇兄問清楚!”
出了主院,鳳白梅問:“皇上真打算嫁公主嗎?”
“假的。”寒鐵衣說,“文昭公主是皇上心尖尖上的肉,列羅敢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不是扒拉真龍逆鱗嗎?不過,她近來闖禍有點多,皇上有意教訓教訓她。”
鳳白梅笑道:“若公主知道真相,肯與你善罷甘休嗎?”
寒鐵衣很無奈,“聖命難違。”
二人入東院水汀,綠綺捧上茶水便退出去。
鳳白梅抿了口茶,正色問:“皇上有新的旨意下來嗎?”
寒鐵衣抬眼看她。
女將軍仍是那副黛衣男裝的裝扮,鳳眼薄唇,發遮眉尾,眼眸中一派古井無波。
言談舉止,分明是她一貫的模樣,仿佛二人這一路的冷戰,隻是他單方麵的小肚雞腸。
他收起心猿意馬,略略定神,“皇上說,義達的生死,交由你決定。”
“我決定?”女將軍長眉一揚,眸中已有譏諷笑意,“我若殺了義達呢?”
寒鐵衣道:“做的幹淨些,別給廉親王留下把柄。”
鳳白梅問:“兩國盟約怎麼辦?”
還顧念兩國盟約,也就說明,她並未被仇恨衝昏頭腦。寒鐵衣覺得,可能一直以來,他都小看了鳳白梅的自製力。
“皇上說,大夏不是不敢戰,是不願戰。”
鳳白梅眼中譏諷更加明顯,“戰不是他們去打,自然不懼。人死在我手裏,一旦兩國重新開戰,是讓我重返戰場,還是斬我祭旗,他都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