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清石順著階梯走到了最頂部,借著燭光仰頭看,階梯的最頂部是一塊木板門。思量了一會兒,薛清石吹滅了手中的燭燈,而後他慢慢地向上推動木板門,閃出一條很小的縫隙,外麵的光順著縫隙溜了進來,光是由外麵的燭火發出來的,並不刺眼。薛清石透過縫隙觀察了一會兒,確定周圍沒人之後,他推開木板門爬了出來,到了上麵一層。
這間艙室同下層的一樣,也是用作存放物資的,放著很多儲物箱,薛清石在這間艙室裏轉悠了一會兒,就看到了一扇門。握著門的把手,薛清石正要開門,忽然聽見門外傳來很多人跑動的腳步聲,還有人用東洋話大聲叫喊著,他趕忙從門邊離開,躲到了就近的儲物箱之間。
此時東洋人的船上已經沒有了先前的那種靜謐的氣氛,所有人都忙活起來了。越島敬三發現有海盜接近後,馬上告訴了自己的三個兄弟,越島敬一當即安排所有人備好武器,應對海盜登船的情況,同時命令駕船的水手全速前進。
越島氏四兄弟站在甲板上,他們的視野中已經可以很清楚的看見那些小船的輪廓了,小船速度很快。那些小船的整體結構非常有利於快速追擊,才很短的時間,雙方的距離就縮短了一大截。
“十二艘!太多了吧。”數了一下海盜船的數量,越島敬二忍不發出驚歎。在越島敬二的認知裏,海盜的那種船,每一艘大概能載四至六人,十二艘的話,就大概有五十多人,如果讓那麼多的海盜成功上船,憑自己船上現有的人力根本應付不了。
“這些船就像從天而降似的,為什麼我們之前一直沒發現呢?”越島敬四的問題如同自言自語,沒有人回答他。他看了看越島敬一,越島敬一隻是眉頭緊鎖,一言不發。
東洋人的大船上除了駕船的水手,所有船員都聚集在了甲板上,每個人手中都緊握著武器。這些人中的大部分都有多次出海的經曆,但真正遇見海盜,這是第一次,船員們對海盜都或多或少有些了解,知道那些人心狠手辣,幹的盡是些殺人越貨的勾當。當下海盜來襲,而且數量巨大,東洋人的內心充斥著恐懼。
眼看著海盜船群距自己的大船越來越近,東洋人心頭的恐懼也越發的濃烈。一個手持弓箭的東洋人忽然拉開了手中的弓弦,瞄準了他所看到的一個海盜船上的模糊身影,一聲大吼,他射出了手中的箭矢,如同是壓抑之後的發泄。其他手持弓箭的東洋人如同受到了啟發一般也紛紛搭箭拉弦,向自己眼中的人影射去。
海風變得比之前猛烈了,那些射出去的箭矢都偏離了目標,隻有少數射到了海盜船的船體上,引得那些海盜都鑽回到篷子裏躲避。
東洋人的船上隻準備了五張弓,在海風的影響下,五張弓並不能給海盜的船群造成什麼影響,海盜船群繼續縮短著和東洋人大船的距離。
東洋人的箭矢很快便消耗殆盡,最後一支箭射出之後,海盜的船群距離東洋人的大船已經很近了。這時,忽有一個身影從一艘海盜船裏躍出到了空中,宛如蛟龍出海一般,隨後那人自空中衝向東洋人的大船。那人踏空疾行,猶如在平地奔跑一樣向著東洋人的大船衝去,就像一支射向大船的箭,他雖然來勢迅猛,但最終落在甲板上時卻是穩穩當當,仿佛不受慣性影響。所有東洋人看到那人的身手都感到難以置信,紛紛瞠目結舌,好似見了鬼一般。
東洋人設想過很多種海盜登船的情景,卻從來沒想過能有人直接從海盜船上跳過來,因為那是根本不可能的。雖然海盜船群已近很靠近大船了,但對人來說這距離還是太遠了,何況大船還比海盜的船要高出很多。然而那個人就是這樣上來了,迅猛而精準。短暫的震撼過後,甲板上的東洋人才想到要拿起武器戒備,卻沒人敢上前,有的人則趁機打量起那個人來。
那人身材消瘦,一襲黑衣,黑衣的用料做工皆顯不凡,隻看這身打扮,很難讓人相信他會是個海盜。他麵若刀削,神情淡漠,一雙陰冷的眼睛掃過掃過甲板上的人群,最後看向越島敬一,嘴角輕微上揚,好似在微笑,隻是眼神依舊陰冷。“越島敬一,這是要去哪裏啊?走之前不先和我打個招呼嗎?”他說話的聲音透著一股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