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啪……”火堆在沙灘上燒得正旺,薛清石蹲在火堆旁,正用匕首給那隻從溪水裏撿的小獸剝皮,他手法很熟練,這並不是他第一次做這種事情。
以前在崇德門的時候,薛清石的師兄們常常舉行一些燒烤野味的聚餐活動,有時還會叫上他們的師父。那時候,薛清石會觀察師兄們處理那些食材的過程並跟著學習,師兄們沒把薛清石當成小孩子看待,薛清石也不覺得血腥。對於薛清石當時的行為,他們的師父尹威藹並不反對,反倒是有所讚揚——尹威藹認為武者不能害怕殺生。
薛清石很快將小獸物處理好了,就如同他以前殺兔子那樣。他將處理好的小獸用木簽子串好然後架到火堆上,他身邊有幾個小的裝著佐料的瓶瓶罐罐,都是他從船上搜羅來的。
薛清石將佐料撒在肉上並不時地轉動木簽子,沒多久簽子上的肉就有油滲出。待肉烤得差不多了,薛清石撕了一小塊嚐了一下,口感還不錯,他覺得也就是在這裏條件有限,如果是在崇德門和師兄們在一起的話,他有把握將這肉烤得更好吃。
在森林中找到了可以飲用的水,薛清石今天進森林的原定目標就完成了,而現在正在吃的肉可以說是意外收獲,但這也表明了食物的問題可以進入森林中解決。至於如何狩獵,薛清石可算得上是經驗豐富,曾經師兄們搞燒烤野味的時候也一並將一些狩獵小動物的技巧教給他了。
薛清石吃著簽子上的肉,越吃越覺得過癮。薛清石切實體會到了這種小獸物的肉是怎樣的好吃,可他還不知道這種小獸物究竟是什麼,想到這種小獸物的外形,薛清石便自作主張地稱這種小獸物為“貓兔”。這隻貓兔大概有兩斤多重,平時,薛清石絕對吃不下這樣的分量,可這時候不知怎的,薛清石竟將這兩斤多的肉全部吃掉了。坐在火堆旁,薛清石摸著脹起來的肚子,他感到由衷的滿足,自打他來到這個地方,還從沒像現在這樣感到如此的舒服。
夜色很好,還有令人愜意的風,薛清石慵懶地躺了下來,他覺得今夜就這樣睡在沙灘上也挺好的。看著夜空中的月亮,薛清石突然感覺月亮格外的明亮,他記得剛才看月亮的時候還不是這樣的,至少沒有現在看起來那麼亮,而且這時候的月亮不僅明亮還顯得格外的清晰,他看到了月亮上有一些凹陷和凸起,如同斑點點綴在上麵一般。目光遊移,薛清石又看了看月亮周圍的星星,在他眼中,星星也顯得清晰了起來,如果說剛才看到的星星散發的是一種朦朦朧朧的光暈,那麼現在所有的光暈都收攏起來。薛清石注視著夜空,他確定夜空沒有比剛才變得更晴朗,可為什麼看到的月亮和星星會有變化呢?不會是眼睛的問題吧,薛清石想著。他躺在沙灘上,扭頭向森林的方向看去,隻是看了一眼他就坐了起來,他看到遠處有一棵樹,在某根樹枝上趴著一隻蟲子,雖然現在是黑夜,他確定他看到的就是一隻蟲子。薛清石不敢相信他的眼睛能看到那樣的景象,那不是人眼能看清楚的,他在白天都沒有那麼好的目力又何況是晚上。看著那隻蟲子,薛清石突然聽到了從森林深處傳來的聲響,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發出的聲音,隻能感到那來源很遠。薛清石知道自己聽力很好,可他不認為自己能聽到那麼遠傳來的聲音,就像是幻覺一樣。薛清石感覺自己就是出現了幻覺,不隻是聽到的聲音可能是幻覺,看到東西也可能是幻覺,想到這裏,他又躺了下來。既然出現幻覺了,就睡覺吧。
早上,在木牆上又刻下了一條刻痕,薛清石去了存放食物的艙室。經過了這些時日,薛清石看到不少果蔬已經腐壞了,那些沒有腐壞的果蔬也不再顯得水潤。薛清石將所有果蔬挑揀了一遍,把不能吃的都扔掉,剩下的也沒有多少了。現在船上的食物除了這些所剩無幾的果蔬,其他的都是加工過的肉類,那些肉是以東洋人的方法加工的,加工的目的隻是為了便於長期存放,薛清石不喜歡那些肉的口味,如果不是沒有東西可吃,他才不會吃那樣的肉,但即便是這樣那些肉也正被快速消耗著。
“再去森林裏看看吧。”薛清石默默想著,離開了這間艙室。
這是薛清石第三次進入森林,他是沿著之前在樹上刻下的標記前進的,明明是依靠著標記,薛清石卻生出了一種他很熟悉這片森林的感覺,仿佛眼前的一草一木都是按照他記憶裏的位置生長的。很快,他來到了小溪邊。
溪水潺潺,蜿蜒曲折。薛清石從自己站立的地方往溪流的上遊看去,隻能看見一個轉彎,再往前的水流都被茂密的草木藏匿起來了,往下遊看去,也不能看見很遠。略作思忖,薛清石決定去小溪對岸看看。
趟過了小溪,站在岸邊,薛清石看著眼前的綠地,想起來這裏就是昨天那種帶斑紋狼形凶獸出沒的地方,看來這邊的森林是不如對岸的那麼平靜了。薛清石摸了摸腰間的匕首,又將手中的刀往肩膀上一抗,深呼吸一口,邁步向林中走去。
路上,薛清石盡量將自己的腳步放輕,他一邊用匕首做著標記一邊仔細觀察周圍是否有什麼可以吃的東西,同時他也在提防意想不到的危險。有時候他會看到身邊的樹上趴著各種不知名的蟲子,但那些蟲子的外形讓他生不出任何試吃一下的念頭;偶爾,他也會聽見離自己不遠的某個方位有鳥叫聲,但濃密的樹林讓他放棄了前去看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