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今日的天有些陰,蘇念一大早就起來了,她的裝扮跟昨日的扮相相近。
五老當了一生的仵作,愛才也惜才,昨日下午就親自登門來找了楚熠寒。
因著蘇念提前跟楚熠寒商量好了,一切也還算順利。
從楚宅的後門出來,一個書童打扮的男子正候在原地。
“哎,你是楚廿吧?我是五老的侍童,是他讓我在這等你的,你剛來黃州不久,想必不認得縣衙的路。”
那侍童看見蘇念一臉驚喜,天陰的厲害,他們最好是能在下雨前就趕到縣衙。
“正是,辛苦小哥了。”
蘇念穿著小斯的衣服,禮貌的打著招呼。
“別客氣,咱們快些走吧,五老已經在縣衙了,別錯過了時辰。”
那侍童見蘇念年歲小,長得又白白淨淨的,摸了摸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
他仔細的打量了一下蘇念,雖然知道這是個小斯,但他打心眼裏好奇他是如何能夠入了五老的眼請他一起去驗屍的,要知道五老在黃州的名聲不俗,也不跟人親近。
雖說仵作的名聲不好聽,一般的百姓也不願意靠近,但五老在黃州城三十多年,還是深受敬重的。
這天眼看著快要下雨,當仵作的,對驗屍的時間有著特殊的要求,若是錯過了時辰,他怕五老要生氣。
“好,我們這便走吧。”
蘇念點頭,而後跟在近侍的身後一路到了縣衙。
這兩日黃盡忠稱病,將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了黃州知府,自從耿炎被人發現死在花廟,黃州知府頭都大了。
他這兩日可是聽說了一些消息,揚州的花廟也是死了人的,揚州有離王的人在那還好說,但他這誰也沒有,刺史又將所有的事交給了他,讓他又怕又著急。
縣衙的仵作已經將耿炎的屍體驗了,但也沒驗出個所以然來,不得已他才請了五老重新回來。
蘇念跟著侍童到的時候,一個官兵正在縣衙門口著急的踱步,知府大人讓他在此等著,若是五老等的人來了讓他第一時間進去。
“哎呦,這就是楚廿小兄弟吧,你快進去,五老正在裏麵等著呢。”
那官兵認得五老的侍童,見侍童身邊跟著一人,他馬上就猜到了這是五老等的人。
蘇念一路被帶到了縣衙的停屍房內,此時五老正在燃燒皂角跟蒼術,見蘇念來了他微微示意,而後自己手下動作不停,將白醋點燃又將白布沾濕。
一側黃州知府正站在不遠處看著五老,見蘇念終於來了,他擺了擺手,示意蘇念進去,而後他捂著口鼻趕緊出了停屍房。
蘇念自顧自的拿起一旁的白衣穿在身上,而後開始洗手焚木,五老餘光瞥見蘇念的動作,暗自點了點頭,心道蘇念果然懂驗屍。
其實他最看重的不是蘇念會驗屍,而是他在耿家村中的那股謹慎跟細心。
蘇念穿戴好衣物而後來到了五老的身側,將視線看向桌子上躺著的男屍,蘇念眯起了眼睛。
這具屍體一如前日她看的那樣,眼睛竟然至今還在張著,眼中一片頹死之象,眼珠泛黃,瞳孔微大。
將手輕輕的拂過屍體的眼睛,屍體居然沒有任何變化,眼睛也還是維持著睜著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