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保密協議?”秦總和夏總同時警惕地問。
“第一,不準泄露親屬與爆炸事故有關;第二,不準泄露縣委縣正府有關賠償程序的所有情況;第三,不準泄露整個醫療和善後處理相關情況。”蘇主任道。
夏總質疑道:“外人不知道我們受害家屬,以後怎麼要求賠償啊?”
“剛才已經說過,賠償程序由正府著手進行,那是很嚴肅的事,不是誰跳出來說自己是受害者就行,必須經一係列嚴格而科學的鑒定流程,大家務必放心。”蘇主任說。
說話間蔡懷瑜悄悄到外麵轉了一下,拖進來個大行李箱,道:“錢這在這兒,簽好保密協議和收條後就能拿二十萬了……”
蘇主任接道:“拿到錢後大家到指定房間休息,等待明早最新消息,沒特別重要的事最好不要擅自離開旅館,我們有人在前台照應著,有問題及時聯係。”
這是很委婉的監視居住的說法,不過有二十萬現金的誘惑,連久經沙場的秦總和夏總都沒好意思吱聲。
保密協議都簽得很爽快,一皮箱瓜分個幹幹淨淨,大家盡管還是憂心忡忡,但沉甸甸的現金在手已經踏實不少,在服務員陪同下靜靜進入各自房間。
蘇主任和蔡懷瑜也不說話,迅捷而輕快地下樓,鑽進對麵一輛普通小轎車裏飛馳而去。幾乎是同時,一個黑影從會議室外牆壁上哧溜滑下,隨即發動巷口備好的摩托車,遠遠尾隨在後麵。
車子仿佛防止跟蹤,故意在城區兜了好大一圈,然後突然躥進一條胡同,在裏麵拐了三四個彎後駛入去中醫院的路。這點反跟蹤技巧在葉韻眼裏簡直是小兒科,她中途還有閑暇偷了輛停在路邊一輛別克車,緊隨其後。
車子從中醫院後門進去,蘇主任和蔡懷瑜下車後直接走進行政樓,悄然無聲來到四樓院長辦公室,敲門進去,裏麵赫然坐著縣委書記費約和常務副縣長吳玉才。
“搞定了?”費約問。
蘇主任滿臉堆笑:“費書記神機妙算,那些人見了錢就說不話來了,也不提之前那些無理要求,都躲到房間偷著樂去了。”
蔡懷瑜道:“我了解過,裏麵有三家根本不是直係親屬,跑過來無非想多要幾個錢。”
“下午又死了一個。”費約顯然心事重重。
蘇主任和蔡懷瑜驚訝地對視一眼,蘇主任道:“死亡人數……四個了?”
“嗯。”
屋裏幾個人都知道意味著什麼。
吳玉才還有更壞的消息:“經過突擊審訊,紀樂家屬承認幾天前紀樂與張德軍發生過糾紛,起因是紀樂過三十歲生日放的鞭炮有近三分之一啞火,認為張德軍賣的假貨,上門理論。張德軍聲稱不記得賣給紀樂那些鞭炮,更不承認鞭炮質量問題,雙方一度扭打起來。據鞭炮店附近店鋪說紀樂離開時威脅要給張德軍一點顏色看看,沒想到居然製造這場爆炸……”
“要單單引燃鞭炮還好說,反正張德軍賣的東西有質量問題,”費約眉頭緊鎖,“根據現場勘查和技術鑒定,發現紀樂使用了烈性炸藥!”
吳玉才道:“紀樂是縣化工廠工人,有機會接觸並偷竊炸藥,剛才刑偵大隊已經查封廠保管室,按清單核對炸藥庫存。”
蘇主任臉色發白:“這麼說已不是事故,而是不折不扣的刑事案件!”
“是的。”吳玉才沮喪地說。
辦公室裏沉寂片刻,蔡懷瑜瞅瞅費約的臉色率先表態:
“我認為暫時不宜聲張,還是按原計劃處理,等事態平息之後再慢慢對外透風,不然影響江業安定團結的大好局麵!”
吳玉才為難地說:“既然出動刑偵大隊,每個環節都有書麵的東西,還有審訊記錄等等,時間長了終究瞞不住……”
“刑事案件偵查本來就有保密規定,怕什麼?”蔡懷瑜說。
蘇主任道:“關鍵要安撫好死者家屬情緒,明天起把死者家屬單獨隔離開來,再多給些錢。”
費約臉上陰晴不定,良久道:“瞞一天是一天,先這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