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打開書房窗戶縱身跳下!
從廚房和客廳現場看,對方刺殺小王的同時,有人從客廳窗戶翻了進來。也就是說如果白翎衝出書房,將遭到來自廚房和客廳兩方麵對手襲擊。
仔細看完屋裏情況,邱組長又帶方晟來到樓下對應書房窗戶位置,長滿青苔的地麵上有隻清晰的腳印,十處已鑒定就是白翎所留。對方雖沒想到她反應如此機敏,但附近暗哨聽到動靜後隨即撲過來,雙方展開激烈搏殺……
邱組長指著沿路淩亂的泥土、牆角折彎的小草、牆壁上的腳印,顯示雙方邊戰邊走,一直糾纏到二號樓與四號樓中間的竹林。
“之後就沒有痕跡了,”邱組長道,“不知搏殺有了結果,還是其它原因,總之找不到任何線索。”
方晟猶豫良久,道:“有沒有一種可能,她……她失手被擒?”
邱組長臉色頓時很難看,抬頭看著滿天繁星,怔忡良久道:“我們……都受過特殊訓練,執行任務失去抵擋時,都會自殺……”
這一說,方晟的臉色比邱組長還難看。
邱組長拍拍他的肩,安慰道:“找不到屍體,大概率是她還活著,曆經辛苦運具屍體出國毫無意義。”
兩人在竹林邊緣徘徊了十多分鍾,方晟時而看著漆黑一團的201室,時而看著昏暗平靜的小區,心頭一團亂麻。處理政務遊刃有餘的他,遇到宛若另一個世界的難題,尤如迷路的孩子站在十字路口,何去何從,哪裏才是正確的方向?
“十處打算怎麼辦?”方晟聲音嘶啞問道。
“有個小組負責跟進,深入分析案情、查找證據和線索、搜集了解相關信息。”
“有消息及時通知我。”
邱組長歉意地握著他的手,低聲道:“對不起。”
回到省廳大門,方晟沒再說什麼,與邱組長握了下手後驅車直接回銀山市委宿舍樓。
進了臥室反鎖好門,方晟拿出另一隻手機撥通魚小婷的號碼,沉聲道:
“白翎出事了……”
遂將邱組長介紹的情況和去現場勘查的經過源源本本說了一遍,他說得很詳細,魚小婷也聽得很認真。
“明白了嗎?”說到最後方晟突然問。
魚小婷心領神會:“明白,邱組長煞費苦心把案情講得如此詳細,親自帶你去現場,才透露了一些十處的機密,目的就在於讓你轉告給我。”
“但邱組長說十處也有小組跟進。”
“情報部門最缺的資源就是人,不可能為失蹤人員耗費過多精力,一般來說三個月內沒有進展的話,小組就會解散。”
方晟激動地說:“什麼叫耗費精力?你語氣冰冷得可怕!白翎並非因為私事,而是執行任務時失蹤,十處有責任查個水落石出!”
魚小婷冷靜地說:“我也是情報人員,知道行業慣例。隻要進入這個係統就必須做好隨時犧牲的準備,這是情報人員的宿命,對我,對白翎都一樣。我為何敢在現在找你,住到你安排的房子裏?因為負責調查我失蹤的小組已經解散,任務移交給省廳十處。在這個係統裏,每個人都必須修煉得鐵石心腸,冷酷如冰。”
“好好好,你說得對,”方晟在臥室轉來轉去,心亂如麻,“邱組長說沒發現屍體就說明她還活著,又說如果失手被擒她會自殺。可對手很強啊,沒準提前防止她自殺呢?我覺得第三種可能就是她被抓走了!”
“你分析得有道理,若真發生那種可能,對白翎來說下場極其悲慘,生不如死,而且即使僥幸回來也將不被信任,被關到偏僻封閉的地方度過一生……別再說冷酷,這是各國對待被俘情報人員的慣例,沒什麼可抱怨的。”
“為什麼?她可是有功之臣!”方晟憤慨質問道。
“方晟,麵對嚴刑拷打、慘無人道的折磨,你捫心自問能挺得住?”魚小婷緩緩道,“老虎凳、烙鐵、竹簽釘手指等等都是上世紀最簡單粗暴的手法,現代酷刑融高科技、心理學等為一體,在折磨肉體的同時摧毀你的尊嚴,試問多少人能堅持到最後?我想我不能。因此每當情報人員落到對方手裏,便默認她如實招供。”
方晟沉默了,隔了好一會兒才問:“你願意根據邱組長提供的情況追蹤下去?白翎是我最愛的人,也曾是你的親人和戰友。”
魚小婷足足沉思了兩三分鍾,道:“我不想參與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