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強打精神陪小貝來到京郊南麓高爾夫訓練基地,挑了處安靜的草坪坐著,暖暖的陽光曬在身上,不知不覺有了睡意,便伏在膝蓋眯了會兒,直到有人輕拍肩頭……
“燕兄!”方晟抬頭看到來人趕緊起身。
“昨天爬香山累了?”
“見笑了,”方晟靦腆道,“說來是頭一遭,也沒想瞞誰……你兒子在哪兒?剛才怎麼看到?”
燕慎示意他到更偏僻的地方,站在綠油油的草坪上,四麵均無樹木,道:“兒子今天參加合唱比賽,我是專程來遇你的。”
方晟一驚,不由麵色凝重道:“燕兄有事請吩咐。”
“關於薑姝……”燕慎道,“跟王俊不和諧的婚姻,方老弟已有了解。這些年來王俊在外麵拈花惹草,肆意妄為,我們都有人證物證可沒辦法,雙方父母不肯嘛。這就是老弟調到銀山後與薑姝來往密切,我非但不阻止反而暗中支持的原因……”
方晟臉上笑容已經凝固,尷尬得想鑽到草叢做隻安靜的蟲子。
“最近又有了新麻煩,上個月四位長輩聯袂回京都找倆口子談話,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要求盡快生養孩子。兩人當然不答應,結果兩位母親竟以跳樓相威脅。王俊和薑姝盡管性情不合,真應了嚴父出孝子的說法,都孝順得很,心軟之下便鬆了口……”
方晟這才明白前晚薑姝不停地打聽小寶、小貝情況的潛台詞,心直往下沉,急急道:“王俊不是有私生子嗎?”
燕慎展顏一笑:“老弟在擔心什麼?的確,以他倆的婚姻狀況無論如何不可能生孩子了,薑姝也想過瞞天過海之計,悄悄跟你生個孩子交差……”
“不可,萬萬不可!”方晟滿頭大汗道。
“其實薑姝生孩子,豈能過王俊那關?他生活作風再荒唐也不會容忍綠油油的帽子,何況他已有了私生子,可以抱出來冒充啊?可惜都行不通!別忘了雙方父母是搞科研的,科學家講究數據說明一切,孩子生出來後肯定要做親子鑒定!”
“辦法……倒是有……”方晟沉吟道。
“人工授精,借腹生子,我認識這方麵頂尖專家、學課帶頭人,他說保證整出雙胎胞兒子出來,唉,一個都多餘,還兩個呢!”燕慎苦笑,“經過協商兩人同意這樣操作,費用各攤一半,將來撫養權歸男方,薑姝不打算要他的孩子。”
方晟也歎道:“並非出自父母意願,孩子根本不該生出來,四位長輩過於執著了。”
“幾十年處於單一且封閉的環境裏,心理、性格、思維方式等等難免異乎常人,衝他們為國防事業作出巨大犧牲的份上,也應該滿足這點可憐的要求,對吧?”
瞬間方晟想到魚小婷,不覺點頭稱是。
燕慎續道:“雙方談妥後,薑姝開始糾結了,說明明一心一意跟你好,卻冷不丁生個孩子,這算什麼回事?想告訴你內情又覺得難以啟齒,要不,逼我親自出馬……”
方晟大汗,哀怨地說:“人家夫妻倆生孩子,反而找我說明情況,燕兄,你……你這一手要把我活活玩死啊。”
燕慎笑得前俯後仰,道:“我也覺得不妥當,可……哈哈……薑姝非要我說,說了又被你責怪,哈哈哈……”
“燕兄和陳兄都是不折不扣的損友啊,陳兄把陳景榮打發到銀山,第一天就鬧個滿堂黑……”方晟趕緊轉移話題,把陳景榮去銀山報到的情況說了一遍。
燕慎漸漸收斂笑容,沉思片刻道:“原先我以為陳家經不住陳景榮糾纏,放到雙江任由他折騰,但從最近人事走向來看此舉並不簡單,似乎……刻意限製傳統勢力新生代崛起!陳景榮到銀山;中組部給吳鬱明配了位市長助理,什麼來頭還在打聽之中;詹家也遇到麻煩,被空降的紀委書記弄得頭大如鬥;宋家子弟也遭遇一連串事故,明白我說的意思?”
“陳皎知道內情?”
“在陳景榮的問題上我覺得他不知道,純粹出於兄弟情誼,隻不過被人巧妙利用而已。”
“至於陳皎,從周五開始可能琢磨出點味道了,打電話約我喝茶,我沒敢答應,這關口風聲鶴唳啊,芝麻大的事都有可能被無限放大,何況兩常委兒子偷偷喝茶?不過咱倆站這兒聊天沒事,在外界眼裏你屬於傳統勢力,而我是新興勢力。”燕慎調侃道。
“我也悟出名堂了。”方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