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疼痛使他終於支持不住,低哼一聲昏死過去……

醒來已是第二天下午,羅傑第一句話就是:

“我手腳還能動嗎?”

站在床邊的是FBI亞洲聯絡部主任科爾,看著好朋友滿臉驚惶不安的樣子,輕歎道:

“醫生已經盡力了……等傷勢穩定後帶你回華盛頓,那裏有全球最棒的外科專家。”

羅傑的心直往下沉,試著活動四肢,然而手腳仿佛已脫離身軀,一點反應都沒有。

“她是個毒惡的女人!”羅傑情緒快失控了,“根本沒有商量餘地直接開槍,我無法說服她!”

科爾又歎道:“我明白,昨夜我已看過你辦公室裏的錄像,的確沒有機會。全是壞消息,羅傑。今早收到報告我們在深圳的線人被她從三樓扔下去,半身癱瘓;本以為她回內地了,誰知中午在病房等你蘇醒時又得知澳門分部……”

“蘿絲也……”羅傑驚叫道。

科爾沉重地點點頭:“她傷勢更重,直接送到東京接受緊急手術。從吉隆坡到澳門,魚小婷連續對我們FBI重下殺手,如她所說,是一場屠殺!”

“因為我們對她緊追不舍,想查明詹姆士失蹤真相?”

“是的。”

“怎能怪FBI?明明是她先對詹姆士不利!”羅傑憤憤說。

科爾豎起食指搖了搖,在病房裏來回踱了兩圈,道:“魚小婷退役前是內地情報部門高級特工,參與過多次秘密行動,熟悉FBI在東亞、東南亞的分布情況,我擔心……屠殺才剛剛開始……”

“必須設法阻止,她已經瘋了!”羅傑道,“瘋狂的女人最可怕,她會不計後果做任何事!”

“FBI總部已派人到內地協商,希望她原來的上司、朋友出麵談判,敵暗我明,我們日子很不好過。”

“對了,羅伯特不是在鄞峽嗎?實在逼急了,幹脆把她的情人——方晟抓起來作為底牌!”

科爾悻悻道:“羅伯特按計劃走出了第一步,然後,第二步再也邁不出去……”

“為什麼?”

“對手是市長,內地的市長擁有很多特權,包括調動警察,另外反恐中心也得到消息趕到鄞峽,然後翻出羅伯特在雅加達參與的那次行動。羅伯特無計可施,事實上已失去人身自由。”

兩人相對默然。

過了會兒主治醫生帶著兩位專家進來,查看手術情況和各種指標後,站到門外走廊竊竊私語一陣,把科爾叫過去,直言不諱道:

“傷者情況很糟糕,我們無能為力,即使實施第二次手術也達不到目的,所以……”

科爾已猜到這個結局,直接問:“何時能坐飛機回華盛頓?”

主治醫生道:“今天夜裏,等麻醉藥力消退就可以。”

“好,我立即聯係,謝謝各位。”科爾道。

淩晨兩點多羅傑被抬進飛機客艙時,科爾接到更壞的消息:

FBI大販分部三名特工遇襲,目前正處於搶救中,生死不明,據悉襲擊者是名東方女性,身份不詳!

從日本警方發來的遇襲現場錄像片段看,襲擊者正是魚小婷!

科爾抓狂了!

飛機起飛升到萬裏高空後,科爾迫不及待打通緊急聯絡電話,道:

“我們沒時間矜持了,施羅德!她已失去理智,屠殺會一直進行下去,除非世界各地FBI特工都轉入地下,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永遠不可能!”

施羅德,FBI局長特別助理,主管亞洲和南美洲事務。

“別擔心,科爾,這會兒我正在京都,十分鍾後將與中方高級代表見麵,事情會有滿意的結果。”

“您該知道我們已損失了多少人!”

“這可不是談判主題,科爾,”施羅德不悅地說,“魚小婷已經退役,而且因為各種原因受到中方通緝,情報部門不必對她的所作所為負責任。此次我要請中方幫忙,而非要求,如果我們有絲毫強硬,中方有理由棄之不管。”

“羅伯特在鄞峽受到監視,魚小婷四處殺人,兩件事絕對有關聯!”科爾道,“她是逼我們放棄調查,以及不準此事涉及到她的情人方晟!”

“你說的我都知道,親愛的,喝杯紅酒睡一覺吧,醒來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要係上該死的領帶去談判了,再見。”

施羅德溫柔地說,接著狠狠掛斷電話。

對習慣於發號施令,對他國情報機構居高臨下指手劃腳的FBI局長助理來說,今晚談判是一場史無前例的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