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堯堯在香港就有參政權,有些涉及金融、經濟領域的決定,特區正府會私下征求她的意見。”
“所以說堯堯去倫敦是好事,利大於弊,不過……”於老爺子仰頭看著天空久久不語。
方晟擔心他又扯到作風問題繼而斥責一通,心驚肉跳等著暴風雨來臨。
“不過……”於老爺子又重複了一遍,幾秒鍾後擺擺手,“時間不早,你趕飛機吧,記住下周起手機要保持24小時暢通。”
“好,好,那我走了,爺爺注意保重身體。”
方晟如蒙大赦,急急離開。
車子駛離於家大院後不久,於雲複和於道明從書房方向過來,一左一右站在於老爺子身邊。
“這小子果真有蘇秦之風,短短幾天居然辦成這麼多事,還替白家再次拉攏了黃將軍。”於道明讚道。
於老爺子冷哼道:“於家做不到的,他能做到;於家見不著的,他能見著,你倆不覺得危機感麼?”
於雲複清咳半聲:“有些事情以於家的地位身份不便出麵而已,倒也不算他的能耐。該批評教訓的比如生活作風問題,您以爺爺名義說他幾句並無大礙——堯堯遠避香港乃至倫敦,不能排除這方麵因素,他實在約束不住自己。”
“我是想說,轉念又考慮他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沒帶來負麵影響,相反……”於老爺子有些說不下去,停頓片刻道,“人無完人金無足赤,過分要求他各方麵盡善盡美不切實際,不如……”
說這麼說,於老爺子不斷地搖頭,顯然拿方晟沒辦法。
於道明暗暗好笑卻不敢插嘴,唯恐老爺子聯想到自己在雙江的荒唐事兒。
於雲複皺眉道:“上午我一直在評估白傑衝的計劃是不是過於冒進,人家搞反腐占據了道德製高點,不可以隨隨便便反對的,何況在級別僅次於正治局會議的軍部擴大會上,很擔心這招弄巧成拙,遭到對方反撲。”
“道明以為呢?”於老爺子問二兒子。
於道明略作思忖,道:“我擔心的是另一樁事,那就是宋樊兩家是否靠得住的問題。宋仁槿、樊紅雨樊偉兄妹跟方晟均無太深交情,之前有過接觸也都迫於大勢所趨,這種建立在利益交換基礎上的盟約究竟有多牢固要打個問號。”
於雲複點頭稱是,補充道:“更可怕的是萬一宋樊兩家出現裂痕純粹做給外人看,請君入甕,那就麻煩了。”
“倆問題我都想過,卻不象你倆這麼悲觀,”於老爺子胸有成竹道,“先說宋樊結盟一事,換幾年前確實存在誘兵之計的可能,但時下兩家除了跟我們合作別無它法,否則隻有坐以待斃。吳鬱明與詹印是公認的除方晟之外的政治新星,據可靠昨晚兩人借朋友聚會名義悄悄見麵,也是抱團取暖的方式罷了。”
於雲複點點頭表示掌握這一訊息,道:“方晟崛起的氣勢過於強盛,吳詹兩家始終抱有非常大的惕意,眉來眼去在所難免,在已知宋樊與我們結盟的前提下暫時拋卻恩怨聯手抗敵是正常的……”
接著他壓低聲音說了樁高層之間流傳的秘聞,於老爺子早有耳聞,於道明卻聽得又是驚異又是感慨,歎息道:
“真是為了官位不擇手段啊,可恥可憐可悲。”
於老爺子接著說:“白傑衝的計劃表麵看很魯莽,實則蘊含是老白在戰場先發製人的慣用套路,令對方猝然不及從而徹底打消利用軍部立威的念頭。新方案之爭,現任軍部班子不介入是最好的結果,文官吵翻天哪怕打架都沒事。”
於雲複微微一笑:“秀才造反十年不成嘛。”
“從這個角度講換屆前出現種種狀況不算什麼,不必看得過於嚴重,相反,它是各股勢力重新洗牌整和的契機,數年後官場必定有煥然一新的氣象。”於老爺子道。
於家兄弟不約而同露出會意的神色。
無它,作為開國元勳於老爺子曆經數不清的正治鬥爭和路線鬥爭,經驗實在太豐富了,能夠笑到最後並全身而退足以證明其正治智慧非同凡響。
“回書房吧,接下來還有幾件事需要你倆分頭去做……”
於老爺子吩咐道,父子仨關在書房裏兩個多小時才出來,隨即分乘車子駛向不同方向。
瀟南機場。
從VIP通道出來時,方晟滿頭大汗。
徐璃還好,得知他要與愛妮婭見麵後軟軟回應說“我在家等著,不在廚房就在床上”,撩得他的心癢癢的;薑姝那邊聽說取消約會當即來了小姐脾氣,二話不說掛斷電話,再打堅決不接。
樊紅雨更不好說話,但回應得很有藝術:
“聊多久?省長日理萬機,總不會通宵談工作吧?我在省城守著,交過作業才準回鄞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