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僅有的兩位女學員一位俏麗一位豐盈,男學員們可都是久經沙場的老將,把持得住自己,也拿捏得住分寸,豈會厚著臉皮搭訕?
楊花也非水性楊花之流,三言兩語說了幾句便端著餐盤和明月坐到角落裏安靜地吃飯。
隔了幾分鍾又一批學員進來,方晟在人群中看到了竇曉龍。
方晟起身與竇曉龍——兩人也算不打不相識,為綠營灘問題坐到一塊兒商量對策,一碗麵條就達成共識,頗有惺惺相惜之感。
可能在絕大多數人看來,竇曉龍這樣的官宦子弟肯定沒多大出息,爬到現在的地位全仗著老子竇德賢,本身能力有限。
方晟卻不這麼看。
從陳皎、燕慎、衛君勝、沈直華等人身上,方晟悟出一個道理:相比平民子弟,官宦子弟確實贏在起跑線上,隻要他們付出相同哪怕少些的努力便可輕鬆領先。
象竇曉龍不單努力而且聰明,必定仕途無量!
因此麵對竇曉龍等人方晟非但沒有絲毫蔑視,反而格外關注。
簡單寒暄了兩句,眾目睽睽下也不便多說什麼,方晟又回到座位。這時詹印端著餐盤坐到他與吳鬱明對麵,慢吞吞道:
“葷菜缺斤少兩,瞧這份花菜炒肉才兩片肉,審計署該查查黨校了。”
方晟笑道:“經常聽說黨校培訓後血糖、血脂等指標降下來了。”
“在南方生活久了,頓頓吃饅頭倒不適應了,感覺難以下咽,”吳鬱明舉著饅頭道,“何況不如家裏做得鬆軟、甘甜。”
三人邊吃邊談,都圍繞即將來臨的黨校生活,並不越池半步。
快吃完時輔導員——一位五十多歲的老師,小平頭黑瘦臉龐,神情間有股拒人千裏之外的嚴肅,通知晚上七點整到教室開班會。
看時間隻剩半個小時,回宿舍也來不及,一班學員便晃著膀子邊散步邊往教室方向走。
好不容易覷到機會靠近明月,方晟低聲道:
“好哇,有進步機會也不事先向我報告,翅膀硬了是嗎?”
明月嬌笑道:“上次要單獨報告您又不肯。”
女人真是小心眼,她還記得在軒城那晚他臨時爽約的事。
方晟無奈道:“那次不是被冉漢增叫過去談話嘛……準備去哪兒?”
明月眼波流轉,輕輕巧巧兜了一圈,壓低聲音道:“您到哪兒我就跟到哪兒,好不好?”
“我巴不得有你這樣的助手,可去哪兒全是上麵安排,不會征求個人意見。”
“事在人為,有一分希望就要做九十九分努力,以前您教導的。”她笑得比狐狸還嬌媚。
“格噔格噔”,方晟的心連跳兩下,正待說話吳鬱明從後麵上來,笑道:
“明主任向老領導回報工作呀。”
方晟道:“明主任的稱謂對,回報工作嘛勉強搭點邊,就是‘老’字讓我渾身不自在。”
“原來方書計不服老啊。”吳鬱明哈哈大笑。
明月很會說話:“我看吳主任更年輕呢。”
“所以我顯老些。”方晟巧妙接上話碴。
說說笑笑來到教室,明月和楊花自然眾星拱月般坐在第一排正中間,方晟、吳鬱明、詹印等原本相熟的刻意分開,在二、三排隨便入坐,與四周學員相互打打招呼。
晚上七點整,輔導員準時走進教室開始點名,被點到的都要求站起來響亮說“到”!
恍若時光穿越回中學年代了。
點完名,輔導員開宗明義說各位都是出類拔萃的人才,不是人才不可能坐到這個教室裏;各位都在各地、各單位、各崗位擔任要職,是手握重權的領導;但既然來京都黨校學習,就要端正態度、放下架子、全身心投入到課堂裏,我不管你是什麼職務,也不管你什麼級別,這裏沒有領導隻有學員!
輔導員又說此次學習是全封閉的,原則上不準請假外出,上課期間——從早上七點半到晚上九點——附帶說一句每天晚上都有安排,手機必須處於關閉狀態,哪怕下課十分鍾休息都不準開機!上課期間我不想看到教室、走廊、學校每個區域有人抓著手機發號施令,再次重申這是學校,你們是學員,一旦發現違反紀律的立即卷鋪蓋回家,培訓沒有成績!
——這也太狠了!
學員們都傻了眼麵麵相覷,方晟這才理解徐璃當時說的話並非誇張,黨校紀律確實非常嚴厲。不過話說回來麵對這群混成人精的領導們,不嚴加管束的話根本不行。
緊接著輔導員又對課堂紀律、回答問題、課後作業、積極參加各種活動、遵守作息時間等一一作了規定,學員們邊緊張地記錄邊冒冷汗,感覺短短一個月真的很難捱。
嚴苛到什麼程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