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吻大概有一個世紀長。
吻得她全身沒了力氣,小貓似的伏在他胸前,隔了半晌道:
“昨晚我才知道,藍朵也是溜出來逃婚的。”
“啊,姐妹倆組團逃婚啊,你家父母該有多專製。”
“所以悶了一肚子氣情緒很差,多多諒解她吧,反正她也受到教訓了。”
“已經諒解了,不然你肯揉這兒嗎?”白鈺輕撫她的秀發,“再來一次。”
藍依連連搖頭:“我不,我怕……專製的不是我爸媽,而是爺爺,所有事都他說了算,全家都怕他。”
“藍朵也怕?她應該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
“不聽話的爺爺真打!藍朵被打的次數最多,每次媽媽隻能躲在房間裏哭,都不敢露麵勸阻。”
“你呢?”
“我從小就很乖啊,爺爺最喜歡我,”藍依嘟著嘴說,“除了這次,我可不能因為聽話就嫁給不喜歡的人。”
“傳統婚姻是先結婚後戀愛,或許婚後慢慢就喜歡了。”白鈺逗她道。
“才不,我跟他都在碧海交大讀本科,他那德性我了解得一清二楚。”
“官二代標配,不學無術的花花公子?”
“倒也不是,反正,反正就是挺無聊挺沒勁的委瑣男。”
白鈺索性打破砂鍋問到底:“後來也在省紅會工作,成為你的上司?”
“他是研究生哎,兩年提拔副科職,正好我倒黴分到他手下,噢,也不,”藍依若有所思道,“兩年前爺爺就吹過風,恐怕刻意撮和。幸好省紅會有位大姐很同情我,向領導建議安排我到苠原輪值鍛煉一年……”
“明年回去怎麼辦?”
“說不定他有新去向了——他家人希望他從政,進省紅會不過是曲線救國解決科級待遇,再說到時我們已經……”
“已經什麼?”白鈺怦然心動。
藍依害羞地又一次獻上香唇,屋裏異香愈濃,熏熏然令人陶醉其間。
廝磨到中午藍依才回去陪藍朵吃飯,出門又碰到包育英,她狼狽得差點絆倒——年輕男女鑽在屋裏半天不出門,不想可知在幹嘛。
說好的呼吸新鮮空氣呢?
周一上午,王彩美果然出現在鄉府大樓,五分鍾後簡剛召集黨委委員們開會,強調從今天起王彩美鄉長正式回歸,主持鄉正府全麵工作。
簡剛隨即又宣布一係列分工調整,明確王彩美為經濟發展領導小組常務副組長,今後涉及全鄉經濟發展事項必須由組長、兩位副組長共同研究決定,重大事項提交黨委會。
兩票對一票,很輕鬆地就把白鈺架空。
涉及鄉其它方麵工作,簡剛也處處把王彩美塞進去,包括根本就是花架子的政法工作領導小組、糾風辦等黨委下設的臨時機構,以至於李國亮、薛寅臉色都有點不好看,意識到前期幾次失利使得簡剛提高了警惕,著重提升王彩美在鄉黨委裏的地位。
她能力水平固然差勁,但忠心耿耿這一條無人能及,畢竟,畢竟是他的女人嘛。
包育英、白鈺等人都麵無表情;楊江則心不在焉在筆記本上寫寫劃劃;鄭家福半陰半陽說了句:
“晚上為王鄉長學成歸來接風啊。”
簡剛還沒來得及接話,王彩美直率地說:“接個屁啊,中途退學連張證明都沒有。”
到底肚無點墨!
白鈺等人心中竊笑,簡剛臉上卻有些掛不住,沉聲道:
“鄉裏工作要緊,證明那東西就一張紙而已,沒啥用!”
包育英正色道:“這個我要糾正一下簡書記,黨校培訓是提高幹部用馬克思主義立場、觀點、方法觀察和處理問題的能力;同時結合新形勢提高幹部政治思想觀念和科學文化水平,增強黨性,進一步發揮先鋒模範作用。怎麼能說‘沒啥用’呢?德山同誌快把這句話刪掉,不要記錄!”
其實他不說,尤德山也不可能記錄,包育英就是存心給簡剛添堵。
簡剛冷冷道:“育英同誌會錯意了,我的意思彩美同誌不算中途退學,而是因為苠原鄉工作需要中斷學習的,以後有機會還會補上,是吧,彩美同誌?”
簡直就是把台階遞到腳底下,王彩美卻一撇嘴說:“最好不去,成天坐得腰都疼,還是回來工作好了。”
簡剛噎了兩三秒鍾一揮手道:“散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