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幾天你都要陪她……”
“人家興衝衝跑來度假,不能剛開始就冷落啊。”
“我知道。”
“嗯?”
白鈺嘴角綻起壞笑:“今晚得加班加點,把後麵的補上……”
“啊,不要啊……”她輕呼道,見他如狼似虎撲上來隻得哀求道,“輕點,輕點好不好?”
“好……”
白鈺用行動告訴她,男人在這個時候說的話絕對不能相信。
兩場鏖戰之後藍依連翻白眼的力氣都沒有,也忘了催促他回去直接進入睡眠模式。
外麵寒風呼嘯,同樣精疲力竭的白鈺何嚐願意從熱被窩爬出去,索性裝糊塗摟著她呼呼大睡。
一覺睡到清晨,睜眼見藍依實在累極了,壓根沒有醒來的意思。見她紅撲撲的臉龐,被雨水澆灌而鮮活飽滿略呈粉紅色的胴體,白鈺心裏愛煞了,忍不住吻了又吻,從額頭吻到胸,若非嚴守今天“戒色”的約定,恐怕要一路再吻下去而泛濫不可收拾了。
本想在藍依這邊隨便找點吃的,又生怕驚動她的美夢,記起宿舍裏似乎還有幾袋方便麵,如果沒被老鼠光顧的話可以應付一下,遂輕手輕腳出門,經過勤奮時它衝他怒目而視,似乎對擅自留宿的行為極度不滿。
白鈺順手扔了根牛肉條,勤奮淩空接住,心滿意足地哼了哼——留不留宿是主人決定的,我多管什麼閑事?有肉吃才是硬道理。
穿過巷子,迎麵看到齊曉曉的宿舍門開著,正在裏麵吃力地搬著洗衣機,歪歪扭扭隨時有摔倒的可能,趕緊跑過去穩住機身,輕鬆地移到她指定的地方,埋怨道:
“放得好好的幹嘛要搬?還有,這點小事叫一下我不就行了,非得自己逞強?”
齊曉曉看著他,道:“第一,你放的位置並不好,每次清洗的時候都發出響聲而且自動挪動四五厘米;第二,從昨晚到今早我找過你六次,都不在!”
被前女友捉到與現女友同居的事實,白鈺臉上有些掛不住,訕訕道:
“不好意思……”
他轉身欲走,又被齊曉曉叫住:“喂,沒吃早飯吧?”
“我有方便麵。”
“別麻煩,我剛做了些藕粉圓子,野菜餡的,嚐嚐吧。”
“你還會做這個?”
白鈺驚異地說,隨便找張凳子坐下來。
齊曉曉盛了一碗遞給他,道:“理工出身的女生都不擅長廚藝,可是有什麼辦法?在這窮山僻壤,總不能跟你一樣斷炊的時候吃泡麵吧,總得做點東西。”
埋頭連吃兩隻,白鈺道:
“曉曉,真誠地給你一個建議,想辦法離開苠原吧,從哪兒來回哪兒去!這地方不適合你,真的。”
“剛開始對你句話我是不信的,現在相信已經晚了,我別無選擇,”齊曉曉道,“既來之則安之,我有信心熬過去。”
“不是熬,而是……”
白鈺搖搖頭,“曉曉,當初你選擇讀研的目的是什麼?無數個夜晚嘔心瀝血刻苦鑽研,卻在畢業一瞬間把專業拋到腦後踏入體製,不覺得可惜嗎?”
齊曉曉盯著他,道:“三年的感情說扔就扔,半點留戀的意思都沒有,你不覺得可惜嗎?”
“兩碼事!”
白鈺氣結道,“人一輩子不止一段感情,但隻會鑽研一個專業!”
“早在京都大學我就說過,專業隻是我就業的手段,不是目標,”齊曉曉道,“我的頭腦適合程控設計研究,在這個專業我學得輕鬆,畢業論文能獲得導師認可,那就行了。”
白鈺痛心疾首道:“在京都大學我也說過,經濟學在體製當中,在基層能得到廣泛應用,程控設計呢,你何必拋棄專業做自己並不擅長的事?”
“謬論!”
齊曉曉不屑道,隨即壓低聲音,“簡剛學的什麼專業?王彩美讀了幾年書?王誌海能看懂經濟論文?京都大學教育培訓的不是專業技能,而是智慧,是勇氣,是挑戰困難的自信!”
“智慧、勇氣、自信你都有了,還是輸給一個殺豬匠!”
“你甭想激怒我,那次事件純粹經驗不足,以後不會發生了。白鈺,請改變你那固執的、守舊的觀念,女人可以進體製,女人也可以當官,不是每個女人都以當賢妻良母而自豪!”
白鈺笑笑擱下筷子,道:“我從沒想過打擊你的雄心壯誌——你是女碩士,你從學校到工作故意不入黨成為非常罕有的無黨派人士,你主動申請到條件艱苦的山鄉,這些都是成功要素,所以我預祝你心想事成。”
齊曉曉毫不留情揭露道:“言不由衷!你這樣笑著說話時最假!”
“這不是京都大學,而是苠原,在這裏必須說假話才能活得更長久。”
“那藍依呢,你準備娶她?”
白鈺一愣,慢慢道:“我們……我們之間恐怕不適宜討論這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