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曉曉不信,飛快地在網上搜索,忙了一陣後點頭承認:“我以前疏忽了,幾乎每個規章製度最後都有這一條。”
包育英哈哈大笑:“曉曉到底學理工科,要知道最高法的核心權力就是司法解釋,香港人最怕的也是內地人大釋法,現在懂了吧?來,喝酒!”
這回齊曉曉學精細了,特意拿了隻小酒盅斟滿與兩人碰杯,一飲而盡。
當晚齊曉曉居然喝得有點醉——白鈺知道她酒量很淺,硬著頭皮喝實在為了融洽氣氛,與自己和包育英打成一片,真是用心良苦了。
見她走路有點飄,白鈺不得不上前攙扶,進了宿舍後她喃喃問:
“誰的宿舍,你的,我的?”
“你的!”白鈺耐心答道。
她一擺手,豪氣十足地說:“什麼你的我的,都是國家的!”
白鈺哭笑不得,道:“說得對,集體宿舍是公有財產,歸國家歸有。”
“白鈺……你這個人很……很沒意思知道嗎……很沒意思……”
是酒後吐真言嗎?
白鈺心虛地瞅瞅外麵,道:“曉曉你喝多了,早點休息吧。”
齊曉曉仿佛沒聽見,喃喃道:“很沒意思,沒意思的男人……天底下男人都一個德性,總之沒意思……”
把自己歸集到“男人”範疇,白鈺開始冒冷汗,提高聲音說:
“你先躺下,我去倒杯開水……”
說著把她扶到床邊坐下後快步出去並虛掩好門,不知是不是錯覺,出門瞬間眼角瞥見包育英宿舍那邊人影閃了一下。
這個老狐狸!他暗暗笑罵道。
故意耽擱了七八分鍾,他煞有介事端著水杯過去敲門,大聲叫道:
“曉曉,開水來了。”
無人應答。
齊曉曉連外套都沒脫,徑直伏在疊著的被子上睡著了。
白鈺輕歎口氣,輕手輕腳把她抱到床中間,按說應該幫她脫掉外套又怕引起誤會,直接鋪開被子蓋住全身,水杯放在床頭櫃邊,亮了盞台燈,然後退出去反鎖好宿舍門。
回到宿舍,想起齊曉曉說自己“很沒意思”,心裏不是滋味。
在與齊曉曉相處過程中,他自我感覺還不錯,貼心地盡到男朋友的責任和義務,沒做花心大蘿卜——與她相處後,有其它係女生主動加微信、約喝咖啡,他都意誌堅定地予以拒絕。
這樣推測,齊曉曉耿耿於懷的可能是畢業前他的猶豫不決。
本以為她不介意,其實非常介意。
回想琴醫生無意流露的悔意,恐怕去年他承諾娶她的時候,她也慎重考慮過,之所以拒絕一方麵顧慮自己離異身份,另一方麵或許希望他拿出更多誠意吧?然而他沒有,輕掠而過。
再回想初戀女友眼巴巴要他到機場送行,難道會在那時對今後人生有所規劃?或許心裏還想著數年後回國?
結果他沒去。
反省自己,是不是每每在感情麵臨抉擇之際容易放棄?就象那天收到藍依有“重大決定”後,腦子裏自然而然飄過失敗也隻好作罷,可以考慮與白家所說的女孩見麵……
卻沒想過即便藍依決定放棄那段感情,自己也要竭力爭取她回心轉意。倘若真和藍朵見麵,大概又是一通拳腳交加吧,好尷尬的場麵。
躺在床上,打開手機裏唯一獲得藍依官方認證允許保存的合影:兩人站在大瀑布前,她滿臉笑意摟著他的脖子,由衷的幸福喜悅;他一手抱在她腰間,一手作喇叭狀張嘴大喊“我愛藍依”。
我不會辜負藍依!
我不能辜負藍依!
我要用一輩子真心愛我的藍依!
白鈺默默發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