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曉曉豎起一隻指頭,道:“答應我一個要求。”

“你說。”

“答應我一個要求,”她重複道,“就是我的要求。”

“什……什麼意思?”

“無論我在什麼地方、什麼時候、提出的什麼要求,你都必須答應!我描述得夠清楚吧?”

好熟悉的套路——

驀地想起金庸《倚天屠龍記》裏有過,趙敏就靠這一招把張無忌從與周芷若的婚禮上帶走了。

理工女碩士動起心機來也要人命啊!

見白鈺愣在那兒眼珠轉個不停,齊曉曉冷笑道:

“怕吃虧是吧?試問一下當今社會男女戀愛分手,女方都索要青春損失費,我找你要過沒有?幾條短信就把我打發了……”

“你先提出分手的!”白鈺怒道。

“那你也不至於答應得那麼快,好像早就等著我開口,無情無義,天底下就沒一個好男人!”齊曉曉比他更火大,指著他鼻子喝道。

“好好好,保持冷靜!”

白鈺抬手阻住,隔了會兒道,“答應你的要求,但我要加限製條款,即你的要求不可以傷害我或第三方利益,比如強迫我跟女朋友分手,反對我舉行婚禮等等……”

“我不屑!”齊曉曉道,“同意你的限製條款,成交!”

說著把項鏈解下交給他。

白鈺想了想,取出裏麵的微型攝像機卻把項鏈又遞到她手裏,掂了掂,齊曉曉道:

“還挺貴,是嗎?”

“何必用金錢衡量生日禮物的價值?”

“藍依有嗎?”

白鈺悻悻道:“你當我批發項鏈呢,時間不早了,請回吧。”

第二天清早,白鈺來到王彩美辦公室,這回沒敲門徑直大搖大擺闖進去,不待招呼便坐到對麵,麵無表情看著她。

到底做賊心虛,王彩美擠出笑容道:“白鄉長……材料改好了?”

“材料已經扔了,寫的東西毫無價值,真是浪費時間。”

王彩美預感他要攤牌,怔怔說不出話來。

果然,白鈺問道:“早上上班沒看到穆小菊,怕是感冒發燒了吧?”

“不……不太清楚……”

“王鄉長怎會不清楚,王鄉長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才對!”

該來的總要來!

王彩美心一橫,擺出鄉長的架勢說:“白鄉長有話直說,不要陰陽怪氣的,大家都很忙別兜圈子!”

“王鄉長爽快!”

白鈺讚道,“我想有些話還是不必多說,照片可以證明一切。”

說著隨手扔出一疊打印的彩色圖片到王彩美麵前:

穆小菊在白鈺宿舍門前敲門;

穆小菊衝進屋抱住一臉錯愕的齊曉曉,尤德山在後麵拍照;

穆小菊一手裹軍大衣一手捂臉跑開;

簡剛和王彩美表情震驚地並排站在窗前,麵前軍用望遠鏡對著宿舍;

最後一張是組合圖,穆小菊、尤德山先後穿過巷子轉進了鄉府大院。

一張張看完,王彩美的臉仿佛漿糊刷了十多層,板得一點表情都看不出來,也一個字都沒說。

白鈺知道她的水平、她的反應此刻沒法說任何話,起身道:

“齊曉曉同誌也沒上班,在宿舍哭了一夜——被個一絲不掛的女人緊緊抱住,對未婚女孩來說是奇恥大辱!她需要討回公道——公道是什麼,你們自個兒商量!”

說罷踱了出去,轉而來到黨政辦,四下看看微笑道:

“小菊怎麼沒來上班……身體不舒服?是啊,晚上氣溫低要注意保暖才對……德山額頭怎麼了……幹活要小心點,超過能力的活不能幹,傷了身體多不好……對了齊鄉長今天請病假,跟小菊一樣身體不舒服……請幾天?說不準,要看王鄉長那邊的意思……”

說了一大堆在小常和小魏看來莫名其妙的話,白鈺微笑著離開。

尤德山心事重重坐了半晌,垂頭喪氣先到四樓找王彩美,他想弄清楚白鈺說齊曉曉請病假要看王彩美的意思是什麼意思……

吃了個閉門羹,再到三樓,簡剛的門反鎖著,嘴裏叫著“簡書記”敲了幾下王彩美把門打開,兩眼紅通通的。

“德山來得正好,”簡剛語氣低沉地說,“有件事來一塊兒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