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招實質上是敲山震虎,把以為白鈺是好捏的柿子的各方勢力都震住了!
從此以後,無論誰打什麼主意,都得慎重考慮“白鈺同誌的感受”。
當晚,是廖長偉和雷同仕途最灰暗的時刻,打電話給成書計,手機關機。而除了成書計,不,包括成書計都幫不了他倆。
試圖請季輝出麵周旋,季輝也避而不見——此時季輝親自來到夏春勝辦公室,親眼看著他把關於“白鈺等同誌職務調整的建議”名單燒毀,從電腦裏刪除文件,長長籲了口氣,叮囑道:
“這件事永不再提!”
當晚,簡剛打電話給鳳花花,她情緒非常暴躁地將他罵了一通,警告說以後不準再給領導添麻煩!
當晚,莊驥東與莊家通了很長時間電話,之後很長時間睡不著。
當晚,還有很多人通電話,所有問號凝聚成一個問題:
白鈺有何背景?!
當晚藍依睡得很香,因為她罕有地同意“兩次”,然後直接進入深度睡眠。
白鈺盡管也很累,但睡不著。
打開手機滿滿的短信、微信都是祝賀和試探,他腦子裏卻反複盤旋一個問題:
到底誰出手幫了自己?
排除了若幹種可能性後,一個人影跳出腦際:黃大爺!
必須是黃大爺!
那天晚上他親口承認與爸爸媽媽都熟悉,也與黃海係有很深的淵源;他嫉惡如仇,正直剛烈,眼睛裏揉不得砂子;他讚賞自己心係百姓民生,在成長進步的道路上不時出手指點……
一定是他!
想到這裏白鈺恨不得連夜跑到綠河穀問個究竟,但或許黃大爺隻是淡淡一笑,矢口否認。
明天吧,明天上午一定去!白鈺暗暗想道,摟著香氣四溢的藍依慢慢睡著了。
周三清晨。
藍依剛迷迷糊糊睜眼就被白鈺熱烈的長吻堵住,不消說,昨晚兩輪鏖戰還沒徹底釋發他的能量。她甜甜一笑,慵懶地予以回應,臥室裏再燃戰火……
上午八點五十分,神清氣爽的白鈺來到黨政辦找小魏借摩托車,張培提醒道:
“九點開黨委會,昨天簡書計特意要求的,說相關工作不能再拖。”
白鈺淡淡道:“幫我請個假,上午有事要出去一下。”
“啊,這個……”
張培吃驚地張大嘴,眼睜睜看著白鈺發動摩托車“呼”地跑得沒影。此時除簡剛仍在辦公室——他總是習慣性地掐著點來到會議室,以顯示至高無上的權威,其他黨委委員都已坐齊。
黨委會大半議題都與經濟、扶貧工作有關,白鈺怎能不參加?再說,苠原曆史上也沒有不經簡剛同意就請假缺席黨委會的先例。
張培匆匆忙忙一口氣從一樓跑到五樓,氣都沒勻地向簡剛彙報。
大出意料,簡剛沉吟了四五秒鍾毫無表情道:
“白鄉長沒空那黨委會暫時取消,下次會議時間另行通知。”
這就結束了?
張培僵在原處,簡剛瞅瞅他道:“還有事?”
“沒,沒……我去通知黨委委員們……”
聽說簡剛因為白鈺幾分鍾前突然請假而取消黨委會,王彩美、李國亮等人驚愕的表情難以描述,莊驥東卻一言不發,麻利地合上筆記本捧著茶杯離開。
“哎,白鄉長……有啥事?”走在最後的鄭家福問道。
齊曉曉白了他一眼,沒好氣說:“簡書計都不知道,我怎麼知道?”
騎著摩托車風馳電掣來到綠河穀草廬,已經人去屋空,隻有護工守在院裏,說黃大爺猜到白鄉長上午一定會來,到時轉交一封信就行了。
“信在哪裏?”白鈺迫不及待問。
說是信,其實隻是一張便條,上麵寫了三句話:
小白:我不姓黃,我姓韓;很欣賞你,未來成就不會輸於你父親;此次出了點力,但不是為你,為的是苠原人民,別辜負期望。
落款:韓
字字力透紙背,重逾千鈞,寫得一手好顏體。
捧著便條恍然大悟,原來……原來黃大爺竟然是爸爸仕途的伯樂——韓子學!
方晟說過,有兩位老領導能一輩子叫“小方”,一是何世風,一是韓子學,都是他仕途中發揮重要作用的伯樂。
沒有韓子學的慧眼和魄力,沒有兩次力排眾議破格提拔,縱使何世風賞識,縱使有京都於白兩大家族加持,方晟不可能成為內地最耀眼的正治明星。
把區區鎮正府機關辦事員一下子提拔副鎮長,雖說有陰差陽錯的成份,但之後無論方晟還是朱正陽,都沒有韓子學的決斷。
因此從韓子學到許玉賢再到何世風,那些老幹部身上都有常人不能及的閃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