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問的依據的是,以她的學曆和美貌,盡管冷了點脾氣古怪了點,從大學到工作肯定不乏追求者,肯定有數任男朋友。
夏豔陽抿抿嘴,冷冷道:“沒有……走吧,去下一家!”
9組地廣人稀分布在幾個山坳深處,有的人家附近根本沒有路,也沒有明顯標誌,若非村組幹部帶路根本沒法找,饒是如此還得手腳並用在山間石徑艱難地跋涉,於煜那雙專門寫字、用電腦的手已經磨出水泡,水泡磨破浸出血來。
“沒事吧?”夏豔陽問道。
於煜道:“還撐得住。”
他怎會在女孩子麵前暴露自己的軟弱?
曆經辛苦爬上一處山坡,鳥瞰山下景色,按他文人氣質應該脫口而出精彩紛呈的古詩絕句,然而此時此刻隻想喝水,喘會兒氣。
再想住在山坡上的貧困人家去趟村部都得一個多小時,縣城恍如遙遠的世界更不用說省城、京都,哪來的閑情逸致寫詩作畫?
傍晚時分回到呂亞蘋家,果然相比昨晚又少了兩碟菜,稀粥卻比昨晚還稀。默不作聲吃完,劉主任拍拍於煜肩膀來到房間,反鎖好門後輕笑道:
“這樣吃法三天下來我恐怕要送命……悄悄關照小夏回鎮上幫大家搞點牛肉幹、方便麵、餅幹什麼的,三個月呐,起碼要保證調研組成員的營養,對不對?”
於煜強忍住笑道:“劉主任說得對,我叫小夏盡快落實到位。”
“還有……”
劉主任從兜裏掏出張紙條,“按最上麵寫的牌子幫我買一條煙,鎮上沒有就買第二行,以此類推。”
於煜驚訝地問:“劉主任的連常規彈藥都沒準備好?”
“唉,我以為村裏再不濟起碼有小賣部吧?沒想到,”劉主任悻悻道,“沙樹村隻有醬醋店!”
回時村部招待所時轉達了劉主任的意思,夏豔陽會意點頭,說其實鎮領導都準備好了,包括香煙、煙、口香糖、礦泉水等等,又怕馬屁拍到馬蹄上,因為京都領導們原則性都很強,明明做好心還挨批評可不值得。
既然劉主任鬆了口,一個電話,明早鎮領導就派人送過來,至於費用也就象征性收點,反正縣裏統一買單。
走到招待所門口,夏豔陽照例沒半句廢話,簡潔說聲“晚安”便進屋反鎖好門。
於煜也沒晚上跟女孩子搭訕的習慣,進屋後心不在焉轉了兩圈,突然發現個嚴重問題:
抽水馬桶壞了!
加上昨夜就有的床頭插座沒電、窗玻璃壞了半塊、屋梁東側有個破洞、水灑有時不出熱水等小問題,於煜覺得晚上必須向夏豔陽反映一下,最好明天上午派人過來維修。
打她的手機,關機。
沒辦法隻得冒著被翻白眼的風險過去小心翼翼敲門,大聲說:
“夏小姐,我是於煜,有幾件小事想溝通一下……”
又想是不是唐突了,她可以拒絕“明早再說”!
不料話沒說完夏豔陽已經打開門,一身米色碎花睡裙,腳踝纖巧而白皙,敞開的胸口在月光映襯下折射出象牙般的晶瑩。
“什麼?”她站在門邊道。
於煜一五一十列舉了問題,她微微皺眉,道:
“行,我這就打電話給鎮領導,村委會……真的快癱瘓了,按說都該列入日常檢查事項的,不好意思。”
重回屋裏,於煜繼續想著如何對高園園提結婚的事,是的,同居十年了盡管經常憧憬結婚,但真正提及婚事,還從未有過。
恐怕不能簡簡單單說,園園我們結婚吧,明天去民政局領下結婚證,後天搬進我媽送的別墅裏。
總該有個形式,比如買顆鑽戒,選擇一個環境高貴、氛圍優雅的地點,手捧鮮花向她求婚;
再比如必須陪她回趟老家,大包小包地孝敬嶽父嶽母,取得他們的同意;
還有要聯係趙堯堯回國,最好把楚楚也帶回來,與於家斷絕關係後就剩媽媽和妹妹兩位親人了……
為表誠意,別墅要寫兩個人的名字;馬上索性把車也換了,倆人一直很低調地開奧迪,是該揚點眉吐點氣……
腦子裏正漸漸理出頭緒,手機響了,果然又是高園園。
接通後於煜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高園園道:
“於煜,我們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