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柱立即跳了起來,指著祁皓寬罵道:“你這個……你信口雌黃,你無中生有,你你你……”

祁皓寬冷冷道:“我什麼?我不象你隻敢瞞著外人秘密羈押,我跑到會場當著俞書記和縣領導們的麵公開舉報,我正大光明!”

“我跟你半點關係都沒有,你平白誣蔑我……”金柱真恨不得上前撕咬、掐死對方。

祁皓寬回敬道:“怎麼沒關係?誰把我關進去與外界失聯這麼長時間的?”

金柱暴躁地喝道:“那是工作需要!”

參會人員均議論紛紛,為這突如其來的反轉吃驚不已。

目光焦點都注視到俞樹臉上。

沉吟片刻,俞樹穩當當道:“對國家工作人員的舉報,我們的態度向來是有舉必查,有查必複。鑒於此案的複雜性和特殊性,我有三點意見——”

所有人都趕緊埋頭記錄,金柱獨自站著非常尷尬,在闞樹眼色示意下悻悻坐下。

俞樹道:“一是祁先生的人身安全,二是金柱同誌的人身安全,都請戴誠同誌全權負責,從今晚起派人全程貼身保護,確保安全……”

祁皓寬確實為了人身安全,而針對金柱的措施等同於軟禁了,參會人員均心頭劇震。

“第三,”俞樹續道,“針對祁先生反映的問題,請王廳同誌牽頭、闞樹同誌協助進行聯合調查,務必要查個水落石出並將結論公布於眾!”

本土係查本土係,雙方都有領導參與,且王廳主管正法委闞樹主管幹部,不偏不倚。

王廳和闞樹均無話可說,應了聲:“好。”

“散會!”

俞樹第二次宣布道,然後專門走到門口與祁皓寬握了下手,這才離開。

目送金柱被四五位保安簇擁著下樓,胡旻威、包千喜都沒回家,第一時間來到闞樹在市中心的豪華別墅,他們有種危機感,那就是外來幹部要利用此事翻天,要踢開本土幹部亂來了!

與此同時,拎著包準備回家的範征被叫住。

“老範等等,”白鈺看了下手表微笑道,“麻煩通知一下局黨組成員半小時內到正府六樓會議室集中,研究討論常委擴大會提到的公安係統競聘上崗工作。”

“呃——”

範征真的呆住了,半晌難以置信道,“今晚就就就……”

白鈺還是微笑:“俞書記的指示不能過夜啊,當前工作千頭萬緒,每件都是急務,容不得拖遝……沈主任過去布置一下會議室,通知法製辦全體列席。”

正府辦沈主任遠遠應了一聲,沒脾氣地邊打電話邊往正府辦公樓跑。汪大紅、林恒華、夏豔陽等縣領導相互瞅瞅,心有默契地繞道而行,唯恐被白鈺叫住。

此刻已是晚上九點多鍾,集中討論最麻煩最沉重的幹部競聘方案,不想可知起碼到淩晨兩三點。

範征還是遲疑,低聲道:“白縣長,幹部競聘是件大事,牽涉到公安係統數百人的前途和利益,您看今天才大年初七,大夥兒都在喜氣洋洋過節呢,是不是等正月半後再說?”

白鈺道:“大年初七,我們已經開了兩次常委擴大會,俞書記借此傳遞的信號就是身為領導幹部,身為公職人員,想發展進步就別貪圖享受,否則請自動退出!老範啊,你也看得出俞書記對公安隊伍建設很不滿,與其被動挨打,讓縣領導舉著鞭子督促,不如未雨綢繆早點行動……對了,政工室負責同誌也要列席。”

說罷便把範征扔在一邊,快步上前叫道:

“汪縣長等等。”

汪大紅低低歎息,無可奈何看著對方;夏豔陽和林恒華迅速消失在黑幕裏。

來到汪大紅麵前,白鈺笑道:“本來今晚要組織人手討論,公安那邊還有個會脫不身,就麻煩汪縣長辛苦一下權衡明天三方會談的內容。祁皓寬被羈押了那麼久肯定有怨氣,工人代表也自以為占著理,稍有火星子就容易炸;作為主持方協調方我們要胸有成竹,準備兩三套方案全方位應對,可不能當場被人家詰問得說不出話來呀,汪縣長認為呢?”

碰到如此密不透風的邏輯,汪大紅也無奈,隻得點頭應道:

“白縣長說得對,我這就通知相關人員過來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