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被白鈺上升到主動要求調整領導分工的高度,就是出爾反爾,會引起俞樹的極度反感。
湯安民敢跟白鈺吵架,卻不敢惹俞樹——他到商碭工作本來就是過渡,預計兩年就回省城,到時組織部門主要聽取俞樹的評價!
被噎得張不開嘴,加上汪大紅、林恒華勸慰,湯安民也不敢繼續硬懟下去,氣呼呼抄起茶杯衝出會議室。
“老沈通知一下崔農同誌,上午著手從湯安民同誌那邊交接7個鄉鎮業已申報的材料,”白鈺又象沒事似的恢複平靜,“如果他不肯交就通知7家鄉鎮重報,現在所有材料都存在電腦裏,隨時可以打印。明後兩天必須完成所有申報材料的審批和上報工作,不允許再拖!”
沈主任低頭做記錄,什麼話都不敢說。
他,以及汪大紅等人都看出來了,白鈺在商碭站穩腳跟後開始顯露出強勢的一麵,誰要是站在前麵阻擋其經濟戰略和城建規劃,都將象湯安民一樣遭到無情碾壓。
根本不在乎湯安民從省裏空降的,有多深的背景。
想想也是,論背景縱觀商碭有幾位比得上白鈺?家族子弟的優勢就在於此,無論你用,還是不用,優勢都擺在那兒。
如同核武器的存在。
周二上午,碧海天塹投資公司勘測組、技術組、專家組等二十多人浩浩蕩蕩進駐商碭,正式拉開“一橫兩縱”主動脈交通工程的序幕。
六月的第一個周末,白鈺難得沒組織開會,沒到基層視察,也沒在辦公室加班,而是驅車直抵樺南高鐵站與卓語桐會合後直奔上高省芫峰市。
途中卓語桐詳細介紹了前男友——那位鹹必武所說的渣男的相關情況。
他叫郭宇,目前是芫峰市團委宣傳部副部長;新娘即他大學時劈腳的那個,叫姚海虹,芫峰總工會辦公室副主任。
姚海虹的父親姚建萊來頭不小,是芫峰市委常委、副書記兼正法委書記;母親汪雨則在省統計局工作,也做到副廳級幹部。
幾年來郭宇始終把婚姻作為籌碼,急不可耐要求姚家幫自己空降到基層鍛煉並提拔,姚家豈會輕易上鉤,堅持先結婚再到基層鍛煉。
僵持了兩三年郭宇繃不住了,隻得答應領結婚證並舉行婚禮。
對於這樁婚事,大學同學都抱著發自內心的鄙夷,唯獨卓語桐不這麼看。
“他出身平民家庭,沒後台背景,沒人脈支持,若想在體製內出人頭地非得依賴姚家,這是很現實的做法。”
白鈺道:“聽說你家比姚家還厲害,那麼當初他為何作出奇怪的選擇?”
卓語桐神情一黯,看著窗外急掠而過的風景,隔了很久才說:
“我有苦衷,所以我從來不怨恨他的選擇……別再問了,我想睡會兒。”
說完毫不忸怩地將頭倚在他肩上,沒多會兒便沉沉入睡。
郭宇在舉行婚宴的芫峰最高檔的五星酒店預訂了好幾個房間給應邀而來的同學朋友休息,卓語桐不想提前見他,也不想沾光,遂到附近酒店訂了兩間。
“婚宴一般很晚,幹脆在芫峰住一夜明早回樺南。”卓語桐道。
白鈺道:“聽從安排,保證讓你滿意。”
卓語桐鼻子微皺,道:“別這麼生分呀,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男朋友,要拿出男朋友的……氣勢和表現出來,比如全程摟著我,還有親昵的小動作等等,把跟藍依做的都施展出來。”
白鈺臉居然有點紅,躊躇道:“我……不想讓你感覺我在趁機揩油……”
“揩吧,過了這個村就沒了那個店,”卓語桐大方而開朗地笑道,“等你後悔的時候可就晚了。”
雖然她嘴上說得滿不在乎,其實對今晚的婚宴還是很在意。下午白鈺在市區四處溜達,她卻跑到最高檔的美容院做發型、護膚、美白,直到傍晚五點左右才結束。
接著又花了半個多小時穿皮箱裏帶來的高檔旗袍——白鈺腹誹人家大婚,你穿得比新娘還正式算怎麼回事?
穿旗袍是費時費勁的活兒,卓語桐便叫白鈺幫忙,可這兒不敢碰,那兒不能摸,把白鈺折騰得滿頭大汗。
“都說了現在你就是我的男朋友,隨便怎麼都沒事,你怕什麼?”卓語桐眼波流動巧笑嫣然道。
白鈺終於係好最後一個扣,長長吐了口氣如釋重負道:“好啦大功告成……可惜我沒準備長袍馬褂,隻能穿著西裝出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