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來說來尷尬,邊防軍、邊防大隊配備的武器居然比交戰雙方差,雖說戰術素養、單兵作戰能力略占上風,人家隨便兩件武器就能把我們壓得抬不起頭來,怎麼發起衝鋒?
猶豫間雙方打紅了眼,越境分子往山寨發射了三枚火箭彈,造成兩死六傷;山寨武裝在邊防軍刻意掩護下取得上風,一鼓作氣一口氣衝過邊境線搗毀了對方一處基地!
這下子捅了馬蜂窩。
境外那個城市地方正府屁股完全坐在販毒、軍火走私分子那邊——人家是財神爺,發家致富都靠他們,堅稱中方武裝人員越境摧毀農莊造成無辜百姓傷亡,外事委透過省正府要求關苓說明情況!
白鈺從未處理過類似問題,問道:“以往怎麼答複?又怎麼解決?”
蹇姚宇道:“不管對錯息事寧人賠錢了事,有兩次還要求縣主要領導去對麵賠禮道歉,說來窩囊,對麵其實隻相當於鎮機機構,我們大國的縣領導向小國鎮領導道歉……”
“國與國之間沒有大小,地位一律平等。”路冠佐打起了官腔。
“話雖這麼說,明明不對等,每次都是我們賠錢。”蹇姚宇憤憤道。
彭博幫著主管領導說話:“賠就賠,反正最終外事委買單,站在關苓角度把外事爭端平息掉就行,折點麵子就算了。”
蹇姚宇譏諷道:“大國尊嚴就這麼換來的?”
“憤青同誌,民族自尊心要服從國家戰略,你瞧西方就巴不得我們邊境出亂子,他們好煸風點火從中漁利。”路冠佐道。
言語間白鈺也大致了解些脈絡,隨口問道:“出人命這種大概賠多少錢?”
“一條人命六百萬,”彭博道,“我們是按屍體說話,那邊經常虛報然後連夜做手腳,得病死的屍體上補槍,甚至臨時拖死囚犯炸死,一般起碼報七八個多的時候十五六個,不過雙方聯合公報上隻寫一到兩個。”
“我們這邊也有傷亡怎麼算?有一個衝銷一個?”白鈺問。
路冠佐沉默不語。
蹇姚宇道:“哪有這等好事!這邊老百姓死了也是我們正府賠償,大概幾十萬的樣子吧,鬧得越凶補得越多。”
白鈺揚揚眉毛道:“同樣人命,相差將近十倍,這是什麼道理?況且也不該我們賠償!”
路冠佐道:“誰讓中國人慷慨大方樂施好善呢?其實賠償的錢落到死者家屬手裏說不定還沒幾十萬,都被那邊貪官汙吏、非法組織層層盤剝掉了。”
“那也不是事兒啊……”
白鈺感慨道,突然想起詹印曾主正以亂聞名的邊境省份秦川,靠鐵腕和強硬手段成功安撫邊塞,獲得最高層首肯。雖然詹印在經濟方麵表現不盡如意,但一直吃這個老本步步高升到現在位置!
以前研究詹印的仕途史都不以為然,總覺得遠不如方晟搞經濟建設有聲有色有成效,何況同樣打黑平亂,方晟在順壩也有所表現,手段與膽魄不見得弱於詹印。
然則身臨其境邊境地區,白鈺方自深覺事情不象想像的那麼容易,噶爾泰草原越芒人的矛盾還沒解決,又冒出與邊境對麵的外交糾紛!
“以前由哪個部門對接?”白鈺問。
“統戰部……”
路冠佐等人都隻說了三個字便停住。
市縣層麵隸屬於正府下麵的外事辦力量薄弱,這攤子事務主要交給統戰部,偏偏統戰部長袁帆遇害身亡,接任者還沒到位!
彭博歎道:“白書計,這裏頭還有個情況。袁部長的愛人常年在對麵做生意,與當地正府官員都有交往,偶爾還合夥做生意,前兩次邊境衝突雖是袁部長出麵協調,實質靠她愛人的人脈才花錢擺平——再往前追溯,有時對麵獅子大開口讓人頭疼得很呐!”
“對了,袁帆遇害後她愛人好像沒回來處理後事?”白鈺奇道。
“夫妻關係淡漠得很,兒子則在國外留學也趕不回來,”蹇姚宇解釋道,“他愛人已委托統戰部同誌代為處置,主要涉及房產,上次保險櫃裏的財產及名酒等等暫時被警方凍結,一時半會兒急不來。”
白鈺略加沉吟,道:“邊境城市還是應該充實外事辦力量,外交無小事,不能處處依賴統戰部,那個名不正言不順。”
路冠佐隻得接招:“那就讓外事辦老趙會同統戰部對接此事,摸摸對方的態度和要價,後麵怎麼辦再研究。”
彭博道:“好,我立即通知老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