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走不了,剛才跑得太急崴傷了腳。”尹冬梅揉著腳踝道。
“呃——”
白鈺也不會推拿正穴之類手法,隻得說,“幹脆守在這回村必經之地,我力氣大順便幫你按摩按摩。”
“多謝了。”她也沒拒絕。
午後兩點多鍾,山間愈發燠熱,兩人在密不透風的雜草叢裏不知出了多少層汗,全身粘乎乎很不舒服。
手機叮地響了,尹冬梅拿起來一看,原來等待的兩小時裏楊杭偉已經發了二十多條短信,語氣從憤怒的指責到反複質問,到最新收的一條已經承認看到他倆與光頭男交手,但還懷疑是不是陷阱。
“都開槍了還疑三惑四,讓咱倆受這罪!”尹冬梅怒道,“由他去死吧,我不管了!”
“等等!”
白鈺連忙按住她手指,想了想道,“你就說,眼下隔空相對咱倆沒法證明身份,是否冒險由他自己決定,我們頂多再等半個小時。”
尹冬梅頓時醒悟:“哦對,把選擇權交給他,我們磨破嘴皮也沒用。”
短信發出後不到二十分鍾,經過激烈思想鬥爭的楊杭偉還是從叢林裏鑽出來現身於兩人麵前。
“我真被那個領導坑了!”楊杭偉確定兩人身份後急急辯白道,“我也不是衝著20萬,主要領導說人反正死了,藏起來對關苓和老百姓都有好處,不然上麵要罰款要處理人把關苓搞得一塌糟。我又不懂,聽領導這麼說,又能賺錢,也就稀裏糊塗答應了。”
“把錄音發給我。”白鈺威嚴地說。
“一共三段,”楊杭偉邊發邊解釋,“先是那個姓沈的在河邊要我把屍體運走;然後夜裏要我把屍體送回去;再就是最後一次通話,他意思是不肯給錢,以後再怎麼打也不通,恐怕把我號碼加了黑名單。”
“你一個人把兩具屍體搬上小舨板並運走?”
白鈺問道,見他呆呆的沒聽懂,繼而挑明了道,“現場有沒有證人?到了法庭一對一接觸的場景很難界定,因為不能排除錄音文件做假的可能。”
楊杭偉連忙道:“有有有,當地村子有位姓艾的幫我一起搬的,那家夥腦子邊搬邊問咋回事,我說領導安排他也就信了,事後還給了30塊錢。”
“他幫忙運屍體,現場有人看到了嗎?”白鈺問。
“亂哄哄的誰注意啊,當時天色暗下來了,看到人也看不清長啥模樣。”楊杭偉道。
尹冬梅悟出白鈺一再追問的意思,問道:“叫艾什麼,就住鐵清橋附近?”
楊杭偉搖搖頭:“大夥兒都叫他老艾,家住蔬菜大棚背後兩三裏路,離村部不遠。”
白鈺立即打電話讓刑警大隊把老艾控製起來——大隊長是趙天戈從省廳推薦並空降,執行力絕無問題。
接著白鈺讓楊杭偉去下長鎮找溫小藝,職業殺手出身的她懂得如何避開職業殺手追殺,何況有包榮晨、秦凡坐鎮,下長鎮各方麵環境都很友好。
聽完吩咐楊杭偉準備轉身時,白鈺想讓他攙扶尹冬梅出去,她略有些厭煩地擺擺手,楊杭偉情知她肯定嫌棄自己身上味大,幾天幾夜躲在野外不敢洗澡,味道能好到哪兒去?遂知趣地獨自離開。
繼續幫尹冬梅按摩,她說感覺明顯好些馬上應該能正常行走,遂讓他休息會兒。
白鈺閑來沒事四下溜達,在另一側二十多米遠處石崖上發現一處清泉,汩汩沿著石壁流到地上,再順著溝渠彙入半隱半露的地下澗水裏。
“哎,我衝個澡!”
白鈺大喊道,尹冬梅遠遠應了一聲。
清涼的山泉潑到身上,霎時覺得又舒服又涼爽,感覺一天的燥熱煩悶都一掃而空。
真該把尹冬梅叫過來也衝衝,不過女孩子衝澡太麻煩,時間長,又得防止偷窺,自己要負責站崗,沒準也忍不住瞟兩眼……
尹冬梅是地道北方女孩,身材跟卓語桐一個級別……怎麼想到卓語桐了,她是弟媳婦!
邊衝邊胡思亂想,突然覺得腳踝間一緊,低頭打量頓時全身冰涼,七魂丟掉六魄——
原來是當地最厲害且劇毒的鐵線王蛇!
普通鐵線蛇就是身子細長如線、堅硬如鐵,並不具攻擊性;鐵線王蛇雖隻多了一個字,卻有著很大區別:毒性強咬中必死,當前醫院用的抗毒蛇清根本無效!
況且鐵線王蛇還兼鐵線蛇的特點,即任何東西包括人隻要被它纏住必斷,否則它死死不鬆,砸不爛砍不斷燒不了,比真正的鐵線還堅硬。
冷靜!
一定要冷靜!
荒郊野嶺找不到救兵,二十米遠的尹冬梅幫不上忙隻會添亂,能救自己的隻有自己。
白鈺深吸幾口懾住心神,看準鐵線王蛇的七寸猛地彎腰閃電般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