履行完手續,鍾紀委工作人員帶著藍朵等人回京述職。
周日下午,仿佛感應到什麼似的,徐尚立緩緩從昏迷中醒來,無論問啥都不知道,記憶還停留在昏迷前在會場的場景。
傍晚於煜聞訊趕到病房,屏退左右後密談,把期間發生的事源源本本說了一遍——當然略過遇見方晟那段不提。
徐尚立聽得瞠目結舌,連聲驚歎說幸好昏迷不醒,不然當著上百名幹部的麵被宣布雙規,恐怕也要當場暈倒。
丟不起人呐!
“還有,”於煜突地靠到他耳邊輕輕道,“李春陶送了塊和田玉,您放在哪兒?”
徐尚立全身一震,用驚駭難言的目光看著於煜。
“李春陶那邊已處理了,但……”於煜聲音更輕。
輕籲口氣,徐尚立蕭瑟地說:“我對老同學處處以誠相待,他送塊破玉都留有痕跡,實在是人心不古……我會稀罕那萬把塊錢的玉嗎?都不知擱在抽屜哪個角落。過幾天我找找,幫我退給那家夥。”
於煜輕笑道:“不能退,那邊弄了塊玉頂上去了……把它扔了吧?”
“扔了,扔了!”
倘若被宣布雙規,緊隨而來的就是搜查辦公室和家,要是翻出那塊玉,即便李春陶說已經退了也沒用!
徐尚立想想覺得後怕。
“可就是……”徐尚立吃力地抬起身體,“關於突如其來的昏迷,院方有沒有明確診斷?專家組什麼看法?昏迷的成因是什麼,又為什麼突然醒過來?”
“醫生們都說是醫學的奇跡……”
於煜忍住笑道,實質已猜到魚小婷做的手腳——那天方晟麵露狡黠地說“有爸爸出手所有事情都會朝最圓滿的方向發展”,雖然不知究竟用的什麼招數,但魚小婷的招數若能被尋常人猜透,那就不是魚小婷了。
周一上午,徐尚立如同於煜那樣神色如常來到辦公室,整個省府大院都知道這位副省長昏迷期間在雙規門檻上走了個來回,均嘖嘖稱奇私底下說他有官運,唯獨駱嘉斯、嶽峙、何超等人心裏知道圍繞徐尚立雙規事件所進行的激烈博弈。
真的,世上哪有那麼多天砸下來的運氣?大多數運氣都事在人為。
周一下午,鍾組部來了調令:
任命於煜為三相省水利電力開發集團黨組副書計、副總經理,本周內執調令報到!
看到明晃晃的調令,吳通等省領導們久久說不出話來。
三相省水利電力開發集團是標準的省屬國企,集團董事長高配副省級,總經理、副董事長為正廳,按常規副書計兼副總經理也能享受到正廳,最起碼也是副廳。
可於煜去年才提拔正處待遇啊!
這就是調令隻說職務,沒有明確級別的奧妙所在。正如當年燕慎空降臨海大學,到底掛什麼級別全看地方、單位的悟性。
話說三相可是朱正陽仕途起步的省份,那邊很多幹部憑著他、衛君勝、吳鬱明的關係晉升高位。通榆申委高層被徐尚立事件攪得焦頭爛額,三相這邊都看在眼裏,怎麼可能悟不出真諦?
那麼,吳通等省領導看著調令為何久久說不出話呢?
這是因為:
這張調令字裏行間就差蓋上兩個字的戳子——補償!
為什麼補償?京都高層認為於煜受委屈了。
可怕之處就在這裏!
京都高層越是覺得於煜委屈,那麼越會惱怒通榆申委的做法,即將而來的手術力度也會越大!
大到什麼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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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細節足以說明事態嚴重性:從上上周開始計算,駱嘉明已在京都呆了十天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