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學君宣布市常委會決定,連編製從市局劃轉6名同誌到港口管委會下轄的瀧口港岸辦工作,公務員性質不變,待遇參照港口管委會機關;同時宣布港務係統機構改革方案,市局、區局人員今後將更多側重於港口實地巡檢監督,百分之七十以上逐步轉入港務督查大隊,實現從數據報表統計到加強大督查力度的職能轉變。
盧小晨則做了動員報告,鼓勵幹部員工主動報名到港岸辦工作,指出港務係統是市裏深化體製改革的試點,隻能成功不能失敗,因此建議同誌們不要存僥幸心理,不等不靠果斷調整思路尋求事業發展方向。
彙報到這裏,兩人交換下眼色之後盧小晨小心翼翼地說:
“為積發幹部員工主動報名,解決同誌們的後顧之憂,經向閔部長請示,我在動員會上承諾了兩條,一是考慮到路途問題,凡主動報名到港岸辦工作的同誌可享受一次性交通補貼費兩萬元,但三年內調回城區則要退還一半;二是承諾三年內港岸辦總收入不低於原單位,否則差額部分由市局補齊。白書記,這兩條承諾……能否列個報告批轉財正?”
白鈺思忖片刻,道:“沒問題!好端端挪個工作地點心理上終究不好受,花點小錢補償一下未嚐不可,錢能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但要明確一點,兩項承諾隻限主動報名者享受,換而言之如果都不報名,市局內部通過程序選出來的,那個不算。還有,報名到港務督查大隊的也不享受,一是他們有外勤補貼,二是以後要建立績效考核機製,收入直接與工作成效掛鉤。”
話不多涵義深刻,閔、盧小晨暗暗心驚,預見到市委書記明年大規模機構改革的指導思想和理念,那就是不允許機關養閑漢,每個幹部員工都得有事做!
閔學君道:“還有個操作方麵的問題,編辦問是不是等管委會那邊入編後市裏這邊退編,還是先退再入?以前沒遇到過類似情況,編辦不知所措了。”
“周一退編,入編的事讓管委會慢慢搞,”白鈺道,“不要怕懸空,入編時間按實際時間向前推就行。主要考慮到管委會要拿到港務廳和省編辦兩頭審批,拖下來不是一天兩天,但市編辦一直掛著,又容易造成重複入編錯誤。”
“噢噢噢是這樣的。”
閔學君其實也沒處理過因此一迭聲附合,作為中途接手的組織部長,在組織人事手續方麵並不是很清楚。
閔盧二人離開後,白鈺轉而問剛才坐在角落的嶽漢城:
“關於鄭氏家族在羅家嶺的茶園,提到二十年未曾擴大規模時,鄭家福似有難言之隱,說說看為什麼?”
嶽漢城微微猶豫:“族長不說也是不想惹出事端,分散白書記精力,所以……我尊重族長的意思。”
白鈺笑了:“沒事沒事,這會兒就咱倆,又不做記錄,你一說我一聽。”
見市委書記堅持問個明白,嶽漢城隻得道:
“湎瀧這一帶的大小山嶺也就羅家嶺適宜種植茶樹,族長說鄭氏茶園在北麓,其實水土和陽光更好的南麓被屠家所控製,正因為此二十年沒能向外擴一寸土地。”
白鈺驚異地揚揚眉:“屠家也有茶園?倒沒聽說過。”
嶽漢城搖搖頭道:“屠家不種茶……屠家就把整個南麓圈那邊撂荒,然後逼鄭氏茶園每年交一筆錢。”
“咦,這是什麼道理?”
“屠家說南麓水土陽光更好,如果承包給別人種茶肯定生意火爆,屆時鄭家茶園將受到致命打擊。鄭氏雖在湎瀧影響力遠超屠家,而且還是親家,卻也知道理沒錯,茶樹嘛誰種不是種?不跟你玩陰謀詭計就搞市場競爭,輸了也無話可講,因此權衡再三還是乖乖掏錢。”
白鈺冷笑,道:“靠半麵荒山就能每年訛詐一大筆錢,又開了回眼界!但鄭家跟嶺南大家族關係很好,怎麼沒想方法把南麓圈到這裏,不就一了百了斷了屠家財路麼?”
嶽漢城壓低聲音道:“又牽涉到嶺南大家族內部矛盾了,屠家攀附的長女一門,鄭家是嫡子一門,兩門已經暗鬥了幾十年!嫡子一門認為嫡子為大,哪有女人說話的份兒?總想著把家族財正大權握到手裏。長女一門覺得財正大權是老爺子指定管理的,嫡子一門已得到太多,做人不要太貪心。具體到羅家嶺茶園之爭折射出雙方相持不下的現實局勢,都家三公子每年來僅僅喝茶麼?鄭氏茶園的茶再香也不可能讓堂堂副省長癡迷如此,他是來給鄭家撐腰兼著警告屠家!”
“小小茶園,背後關係錯綜複雜,有意思,有意思。”
白鈺語氣閃爍不定道。
嶽漢城自覺剛才已說得太多,賠著笑不再多言。
隔了會兒白鈺道:“明天……後天漢城到鄭家走一趟,詢問如何處置鄭阿華遺體火化事宜,屍體不能總凍著,入土為安對吧?”
嶽漢城道:“是是是,白書記親自登門拜訪已經給了鄭氏家族麵子,麵子有了,接下來應該心平氣和坐下來解決問題。按理這點小事都不應該驚動您,我去協調,我去協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