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次貸危機戰爭的新形式3(1 / 2)

金融衍生產品數量繁多,且在當今社會廣為應用,為什麼複雜金融衍生產品卻成為人人避諱的燙手山芋?答案就在於複雜金融衍生產品風險與收益的不對稱性—其帶給使用者的收益相對於成百倍放大的風險,顯得極其微不足道,而一旦風險成為現實,信孚銀行的悲劇將再次上演,因此美國沒有哪家投資銀行敢於再挑戰法律的威嚴。來自金融監管相對寬鬆的中國的投資者便成為各投資銀行下手的對象。

在近幾次美國的金融危機中,金融衍生工具都扮演了重要角色,曆經傷痛的華爾街對該類金融產品保持著高度警惕,第44任美國總統奧巴馬團隊更是規定某些金融衍生產品除上市外不得進行交易等。重重監管及約束下,複雜金融衍生產品在美國本土根本沒有進入市場的機會,各大投資銀行更是對需要承擔的重大法律責任避之唯恐不及,這時寬鬆的新興市場投資環境讓金融衍生產品的創造者們眼前一亮—僅在中國香港,就有近10家華爾街投資銀行成功開辟了複雜金融衍生產品市場。

普通金融衍生產品(例如遠期、期貨等)定價原理簡單,投資者不需要多高的教育程度,幾乎人人都懂,且其風險相對小;要清楚地理解複雜金融衍生產品則需要極其專業的數理背景,定價者若非擁有深厚的數學功底,都無法勝任,其高風險與定價原理都隱藏在電腦屏幕上上千行的代碼與諾貝爾獎級別的最新定價理論裏,這樣高端的金融衍生產品怎麼可能讓普通投資者理解透徹?複雜金融衍生產品所帶來的風險隱患是無窮的,這與金融衍生的初衷—風險控製背道而馳,華爾街自然不允許該類產品在市場上投放,於是他們瞄準了起步較晚且管製相對寬鬆的中國金融市場。

讓我們舉個簡單的例子來解釋創造複雜金融衍生產品的原因。當石油價格不斷上漲時,把持巨額石油多頭的高盛自然盈利不斷增加,但為了消除價格下行的風險,高盛要求設立價格下限,風險對衝方在價格跌破下限時需按指定價格購買高盛的石油,高盛則達到了避免虧損的目的;當然,高盛需每月支付交易方定額費用以作出補償。

華爾街避之唯恐不及的定時炸彈在中國卻受到熱捧,隱藏著巨大風險的複雜定價過程在一些中國企業家眼裏卻成為“高端”的象征,在他們眼裏,這些投資銀行是世界金融領軍者,其產品必然代表最前端的金融趨勢,卻忘記了這些金融領軍者並不是單純的學者,而是唯利是圖的商人。中信泰富有限公司作為香港老牌藍籌公司,隻因2008年7月1日簽訂杠杆式澳元衍生品交易合約,在3個月後虧損155.07億港元(已變現部分8.07億,未變現部分147億),成為著名的“澳元巨虧”事件,而這僅是中國企業受害於複雜金融衍生產品的案例之一。

第三次“鴉片戰爭”:金融鴉片戰爭

近代中國在1840年與1856年曾先後爆發兩次鴉片戰爭,侵略者分別為英國及俄、美支持的英法聯軍。2007年8月起,席卷全球的次貸危機再次瞄準中國巨額貿易順差,兩次鴉片戰爭過去一個半世紀後,金融鴉片戰爭針對中國硝煙再起。

一個半世紀前,外國侵略者眼紅於中國的巨額貿易盈餘,用槍支大炮打開中國的大門,通過血腥戰爭巧取豪奪中國的巨額財富,使中國淪陷為半殖民地半封建國家。一個半世紀過去了,美國依然不平於自己的巨額貿易赤字,隻不過這次他們沒有槍彈,而是加大馬力印製帶有“Washington”的紙張,然後便可坐視財富自中國源源不斷地湧來。

自1994年以來,中國一直實行強製性的銀行結售彙製度,在中央大力鼓勵出口的政策輔助下,央行代表國家儲備了巨額美元,其頭寸相對於其他貨幣占絕對優勢。為避免外彙儲備貶值,中國購買了大量美國國債,這讓美國感到非常不安。2007年蔓延全球的金融危機恰好為美元提供了“理直氣壯”貶值的機會,外債成功實現大幅縮水。

美國因巨額貿易赤字而憂心不已,那麼中國會因其所持的巨額貿易盈餘而占絕對優勢嗎?答案當然是否定的。保持經濟持續穩定發展需要貿易賬戶維持動態平衡,過大的盈餘或赤字會迫使經濟偏離正常運行軌道,出現畸形發展,更何況當今國際間貿易不再以真金白銀為支付手段,中國所持的美元實質上隻是經過特製印刷機印刷的小紙片,瞬息多變的國際金融環境讓這些“資產”顯得無比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