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奎輕蔑的笑了笑,他手起刀落,“哢嚓哢嚓”!手起刀落,“哢嚓哢嚓”……
廚房很快就多了五具躺倒著的屍體!
看著血淋淋的屍體,顏奎突然覺得有點餓!他這才想起自己已經一天沒吃飯了。他從容而平靜地為自己炒了一大鍋淌著油的蛋炒飯,香甜的吃了。然後從容而平靜放了火,又從容而平靜地走出廚房,守在了大門外!
客棧的空氣中四處彌漫著燒焦死屍的味道!這味道讓顏奎的思緒飄回到若幹年前的戰場!那是一種令人懷念的久違了的味道……
……大成客棧的所有人都被顏奎殺了,隻是讓顏奎又一次失望的是,馬廄中沒藏著殺手,轅車中也沒藏著殺手,簾轎中……顏奎的信心有點被挫傷,他開始為自己的判斷又一次出錯感到沮喪。殺手明明不止這麼少!應該更多才對,可殺手都哪去了?
顏奎很快就給出了答案,馬廄中,轅車中原本都藏有殺手的,可他們在戰鬥一開始的時候,就不負責任地扔下同伴落荒而逃了。顏奎釋然了,他理解他們的不負責任。怕死是人的本性,背叛是人的天性,逃跑是順本性、天性而為的正常舉止,無可厚非。
即便如此,顏奎還是有點後悔,他後悔自己算計不周密,後悔自己延誤戰機!如果在進入飯堂與那裏的殺手展開決鬥之前,就把外圍的殺手全部肅清。或者……或者不在廚房為自己炒那鍋蛋炒飯,這艱難的一戰就更加完美了,那將一定是載入史冊的輝煌一戰,可惜這個載入史冊的機會被自己白白糟蹋了。但顏奎並不氣餒,他相信,這些殺手對自己賊心不死,他一定還有機會創造出載入史冊的輝煌一戰……
顏奎的手緊緊地握著刀,拖著帶血的步履向客棧外走去,“大成客棧”已經沒有絲毫可以讓他留戀的地方了,他要走了,去尋找他新的戰鬥……
突然,一聲輕微的咳嗽聲如同霹靂般喚回了已經走出客棧大門的顏奎!咳嗽聲來自院中的那頂簾轎……
顏奎猛地扭轉身子,眼神死死地盯在那頂簾轎上。
整個客棧中,隻有這頂簾轎還沒有被他打開過。即便沒有那聲可以讓人忽略不計的輕微的咳嗽,顏奎也可以斷定這頂簾轎中一定藏有殺手!因為隻有這頂簾轎中寄有殺手對他進行最後致命一擊的全部希望……顏奎通紅的眼睛中突然流淌出一絲柔軟,他決定替殺手保留這份希望!他鬆弛了一下臉上的肌肉,也鬆弛了一下緊緊握著刀的手,他慢慢走過去,輕輕揭開了轎簾!
轎中……也沒有殺手,但是卻有一個婉約娉婷、千嬌百媚的女人!一個眉毛絞成柳葉狀,一個穿著翠綠縐紗衣衫,露著半截粉紅抹胸,一個比天下所有女人都女人的女人……
女人皓臂輕翻,蘭花指半遮著嬌羞的麵龐,她聲音輕柔而多情,“多謝公子,若不是公子,我恐怕……恐怕逃不過這幫賊人的……的……”她已泣不成聲!
她那潸然而下的眼淚,就像是一個個跳動的字符,在她的臉上逐漸排列成了一行字:請來安慰我!
受邀安慰一個心靈受了傷害的女人是天下所有男人都非常樂意為之的。括號,醜女人除外!身體受了傷害的當然也除外!顏奎是個男人,他當然要安慰眼前這個心靈受了傷害的女人……
“我來安慰你!”顏奎心中念叨一句,把手遞給了女人……男人就是這樣,雖然他們不知道在未來的日子裏,男人和女人,究竟是誰來安慰誰!但他們卻不會錯過眼前安慰漂亮女人的機會。
顏奎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對於顏奎這樣的人,“畫麟閣”當然會有備案,但“畫麟閣”似乎總是對顏奎網開一麵,從來不予緝捕。這其中真正的原因沒人清楚。但在京城私密消息購賣處“德厚酒肆”的記錄中,卻有關於顏奎這樣的描述:顏奎是個腦子受了傷的老兵,他時而清醒、時而糊塗。他不但做過徐達、常遇春、胡大海等人的小兄弟,還曾救過洪武帝的性命……有人見他用洪武帝親自發給他的免死鐵券割破過別人的喉嚨。
除此之外,關於顏奎的記錄中還有這樣一條:顏奎手中的刀的確是難以招惹。見過他出刀的人,都說他出刀的速度的確堪稱驚鴻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