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隱蔽的海灣十分靜謐,偶爾還能聽到不遠處的海浪拍打聲。
一座老式建築坐落在海灣深處,同樣的安靜。
沐鈞年在周圍繞了幾次,然後才逐步靠近。
他知道藍修現在應該是在和辛子龍談事,搞不好這一整晚都回不來,所以周圍的警戒應該差不了。
這裏的兩棟房子距離六百米左右,一眼還是能看出她可能住在哪。
靠近窗戶時,隱約能聽到裏邊的說話聲,聽起來是愉悅的,並沒有他想象的糟糕。
看來這幾年她在這裏的確沒受什麼委屈。
隻是這點欣慰在網窗戶裏看時就不那麼回事了。
她在照顧薛北。
這都是說得輕的,因為那樣的照顧看起來實在隻能看出‘曖昧’兩個字。
薛北坐在輪椅上,好像連手都不利索,還要她幫忙充當左右手。
這都多少年了,薛北一雙腿還沒好?沐鈞年站在窗外皺著眉。
尉雙妍正給薛北喂水果,窗口的貓咪卡卡驟然“喵”了一聲,從窗台躍下,一溜煙沒了影。
她反射性的順著看過去,下一秒卻一下子沒把手裏的東西拿穩,剛弄好的水果沙拉直接翻到了茶幾上。
“沒事吧?”薛北擔心的看了她。
她眨了眨眼,略微定神,勉強笑了一下,搖頭,“沒,沒事,被卡卡嚇到了。”
薛北皺著眉,不太利索的手握了握她,“你就是太緊張了,藍修已經不是小孩了,不會有什麼事。”
她隻是點了點頭,沒說什麼,一邊收拾茶幾上的東西,目光又往窗戶邊看了看。
什麼也沒有。
越是覺得脊背發涼。
她一定是幻覺了,而且幻覺得很厲害,從上次之後都不知道多久了,外邊都在說他已經沒了,雖然不信,可他絕對不可能忽然出現在這兒。
“我重新弄吧。”她努力的平複下來。
但是薛北握了她的手,“不用,怪麻煩的,坐著說會話吧。”
不過坐在沙發上的尉雙妍還是靜不下心思,以至於薛北說了些什麼,她都全然沒放心上,時常接不上話。
薛北皺了皺眉,“要不,我不回去了?”
她這才反應過來,看了他,然後搖頭,“我沒事的!”
“不像沒事的樣子。”薛北笑了笑,他以為她是擔心藍修出事,藍修一出事,難免會被人順著摸到這兒來,這麼看來,這兒的確不怎麼安全的。
“我陪你吧。”薛北又說了一遍。
她拒絕也沒用了。
平時幾點睡,今晚也是幾點睡,隻是薛北在她房間,她睡不著,幾次看了他,“你打算一直這樣呆著?”
薛北略微頷首,“你睡你的,我每天躺著已經躺膩了,守你一晚上也正常。”
不過她皺了眉,“……真的不用,我睡著,讓你坐著,我睡不著的。”
看著她皺眉,薛北倒是笑了笑,半真半假,“你還擔心我不夠君子?”然後看了看自己,自我調侃,“我想做什麼也動不了,你可以放心了!”
尉雙妍被說得抿了抿唇,她還真不是那意思。
“你睡吧,不早了。”薛北把輪椅挪過去,伸手掖了掖被角,“你睡著了也許我就走了。”
但是那一整晚,薛北並沒有離開,淩晨的時候讓警衛進來打了個地鋪,一直陪著她,直到第二天天亮。
至於窗外的沐鈞年,這裏有警衛巡邏,他沒時間幾分鍾換個地方的周旋,還要眼睜睜看著屋子裏的兩個人刺激他。
所以到淩晨一點他就離開了。
回到他自己住的地方,睡覺是不可能睡得著的,但是因為身體原因,抽煙不敢再抽,喝酒又覺得沒意思,活了這麼多年,頭一次覺得夜晚這麼枯燥。
送傅夜七出去的手下回來時看到的就是嫉妒煩躁的沐鈞年。
“怎麼樣了?”男子還沒開口,沐鈞年就微皺眉問。
事情有點複雜,男子一下子還不知道從哪開始說起,最後隻總結了兩個字:“成了。”
沐鈞年挑了一下眉。
才聽男子繼續:“藍修把傅小姐接走了,不過……”
頓了頓,他才皺了皺眉,“傅小姐失手可能沾上人命了,要麼是藍修找人頂替,或者她可能要遭一些罪的。”
當時情況混亂,出於自保,或者因為藥力太大,傅小姐失手讓人致死,雖然說對方死有餘辜,反正底層人渣一個,但從法律來說,還是一條人命,不至於死罪,還是要委屈一些時日了。
“這是第一島,這點事,藍修應該能解決。”沐鈞年抬手按了按太陽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