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古楊到她家門口,正好言三開門迎她。
其實言三認識古楊,也知道他做什麼的,所以皺起眉,看古楊隻盯著女兒,連招呼都不和他打,更不樂意了。
果然是個盛產木頭疙瘩的職業。
言舒把門關上,隔絕了父親的視線,這才看了古楊,“有事嗎?”
古楊把口紅遞過去。
“我不收。”她語調倒也平和,“因為現在我有男朋友,他能送我,就不用別人的了,免得他誤會。”
說罷,她又看了他腰上的皮帶,不無認真,“你是不是也想還給我?”
她伸手,古楊想都沒想的往後退了一步,沒讓她碰到腰帶。
其實他知道她一直在生他的氣,包括和別人交往。
言舒看了他一會兒,不給就算了,轉身回屋,就把他晾那兒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那種口紅袋子掛在她家門把上。
她還以為他會站一晚上呢!
那天去上班,照例看不到古楊,但是從沐寒聲那兒聽說了他在忙的事。
“相了兩個了。”沐寒聲看似隨口的說著,“你說你和古楊怎麼一個性子,相個親比打磨鑽石還慢。”
“他去相親?”言舒皺起眉。
“不是說他這輩子都單著麼?”
沐寒聲挑眉,“我幫著安排的,否則他怕是真的完了!”
待到下班的時間,言舒就走了,走得有些急。
地址她是知道的,所以直接過去了。
但是從窗戶裏看到裏邊坐著的兩個人時,腳步硬生生的停住了。
總不能這麼莽撞的衝進去,她也不是那麼魯莽的人。
就一直在那個位置上停著,一直盯著他們相親結束,就像他之前等著的一樣。
然後又看著他和那個女孩去吃飯,她自己餓了一晚上。
古楊從餐廳出來準備送女孩走,依舊是禮貌的,就是閑的很木訥,完全不熱情。
大概也是因為這樣,女孩子不太願意,說是自己回去就好。
他也沒堅持,“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就自己上車了。
開車走之前,不經意的掃了一眼後邊一排的停車位,看到一輛紅色轎車時皺起眉。
頓了有四五秒,他這才忽然推門下去。
但是那輛車已經啟動,從另一個方向離開,他隻隱約看到了她的車牌號。
眉頭更緊了。
晚上回去之後,他幾次拿手機都沒能播出去,煙倒是抽了好幾支。
夜裏十一點左右。
他的電話忽然震動起來,下一秒就被他接了。
接的太快,一時間反而不知道怎麼應答。
倒是電話那頭傳來她的聲音。
然後古楊又一次點煙的手腕抖了抖,動作停住,沒能出聲。
“我說我懷孕了。”言舒的聲音,深夜從聽筒傳過來,很不真實,但又很清楚。
甚至聽到她輕輕的哽咽,“對方不想負責……”
“你在哪?”古楊終於問了一句。
“家裏。”她說。
之後古楊沒再搭腔,言舒也不再說話。
確定電話掛了之後,古楊把手機放回桌麵,然後繼續把那支煙點了。
隻是吸煙的動作變得很生澀,不斷的皺眉,不斷的彈煙灰,五官之間的情緒變了又變。
一小時之後。
言舒坐在沙發上,忽然聽到了敲門上。
驀地看了一眼手機,愣了有幾秒,然後快速衝到門口。
古楊站在門口,一言不發的看著她,然後邁步進門。
坐了十幾分鍾,還是不說話。
等言舒給他倒水的時候,才發現他的手背蹭得血肉模糊,驚了個一下。
擰眉,“你幹什麼去了?”
古楊淡淡的看了一眼手背,在她碰到之前把手收了過來。
也看了她,忽然道:“懷了就生,我負責。”
她倏地盯著他。
“你負責?”第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之後反而滿是憤怒,“你腦子進水了嗎?你憑什麼?我跟你有什麼關係你來做這個冤大頭?”
“你是覺得這樣很高尚?”她從沙發起身。
“這樣裝高尚還不如當初就答應我,你現在站這兒跟我說負責是侮辱我還是可憐我?”
他不說話,她就越難受。
“你明明是鄙夷我,你對我這樣的行為也感到不齒,所以隻能用自殘的方式平複你心理的情緒,卻若無其事的過來說為我負責?”
古楊第一次見她脾氣這麼大,一點也沒了平時的優雅知性。
但無所謂,他不介意。
她越是這樣強烈的情緒,他反而越堅定。
目光定定的,眼神也定定的,依舊話不多,也依舊沒什麼溫柔,但就一句話:“問問你爸,什麼時候合適嫁娶,其他事等孩子生下來再說。”
那兩天言三不在家。
等他回來之後,就看到古楊坐在自己家客廳了。
“什麼!”言三驚得瞪著他古楊,“你要娶言舒?”
“小夥子,你是不是沒睡醒走錯門了,啊?”言三氣壞了,尤其女兒在一旁什麼都不說的狀態下。
關於她懷孕的事,眼熟沒和父親說,怕他太激動了揍她。
古楊當然是被攆出去的。
然後接二連三的登門,直到言舒看不下去,“你還是別來了。”
又笑了笑,“生孩子又不是一定要結婚……過了這幾天,我爸得出遠門,到時候再說吧!”
言三那時候也忙,走之前千叮嚀萬囑咐。
當然是沒用的。
差不多兩個月的時間,言舒和古楊之間說好不好,說壞不壞。
那晚,她自己去的古楊那兒。
站在他家門口,敲門等著。
古楊開門猛一眼見到她就愣著,然後什麼也顧不上說,轉身回去匆匆忙忙的收拾屋子,能塞的塞,能扔的扔。
看到她抬手扇著鼻尖的空氣,他才趕緊去把窗戶全部打開。
屋子裏依舊有很濃的煙味。
“要不,先去外邊待著?”他隻穿了白襯衫,看起來隨意又有些狼狽。
因為她來之前,他一直在抽煙,無事可做。
或者說,這段時間一直都這樣壓抑。
言舒沒聽他的,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轉頭看他,“我有點渴。”
然後古楊又去倒水,結果是沒有水,隻能現燒。
燒水的時間,兩人在沙發上坐著,相對無語。
古楊把目光放在她腹部,“兩個多月了吧?看不出來呢,是不是沒吃好?”
言舒愣了一下,抬手撫上極其平坦的腹部,微抿唇,不太自然的道:“兩個月本來也看不出什麼來,三四個月可能有點兒起伏。”
說到這裏,又安靜了。
然後她轉頭盯著他。
忽然問:“為什麼?”
古楊蹙眉。
她坐了過去,“我是問你為什麼願意這樣?我這種人,是被稱為不檢點的破鞋的,你不知道麼?”
這種形容讓古楊臉色很難看,“誰跟你說的?”
言舒笑了笑,“所以為什麼?”
他不說話,她就越是盯著他。
“總要有人負責,我把你當最好的朋友……”
“我沒把你當朋友。”言舒忽然打斷他,看著他。
古楊從她臉上轉開了視線。
“就把那句話說出來很難嗎?”她蹙著眉,“如果你當初就說了,現在還會是這樣嗎!”
見她這樣,古楊薄唇微抿,才道:“別談這個,你現在要保持情緒愉悅……”
話沒說話,因為她忽然的極度靠近,古楊整個人都僵住了,蹙起濃眉盯著她。
“要麼你就直接認了,要麼就別再管我。”言舒直直的看著他。
古楊本就不擅長跟她對視,更沒法這樣跟她交流。
但是沙發就那麼大點,他沒地方可以退。
她的手忽然伸過來握了他的腰帶。
古楊整個人都警覺了,繃緊身體盯著她,“你幹什麼?”
言舒不說話,隻是去解他的腰帶。
古楊握了她的手拿開,她又纏上來,無比固執,仗著他怕傷到她而毫無顧忌。
直到被他我了雙手,她才氣憤的抬頭,“這我送的東西,我拿回來有你什麼事?!”
果然,古楊頓了會兒,鬆了力道。
但是她解開他的腰帶之後並沒停下,素手略顯生澀的解掉他的襯衣扣子。
在他不明所以去阻止時,她已然整個湊上前,柔唇印著他。
她能感覺到他整個人震了震之後,完全沒了反應,連呼吸都快忘了。
就那麼看著她。
言舒不會親吻,卻在他薄唇上亂來,弄得他慌慌張張的阻攔,卻反而被她纏得越緊。
“言舒!”古楊已經低啞的聲音喊了她,但怎麼也沒法把她弄下去。
他拒絕,她越是放肆,反反複複之後不知怎麼的糾纏到了一起,那種馨軟,根本不是古楊能抵抗的。
腦袋跟著渾渾噩噩。
唯一一點理智被燒開水後的提醒聲打斷,一手握著她的臉,“停下……不行!”
她仰著臉看他,語調柔軟模糊,“你已經碰了,要對我負責!”
古楊閉目,讓自己冷靜,又被她的手,她的吻打得亂七八糟,毫無抵抗。
她被放到床上,看到他結實健壯的身軀,某一瞬間徹底鬆了一口氣。
但剛放鬆迷離,驟然被一股刺痛打斷。
“啊!”她驟然痛呼,毫無防備,聲音也把身上的人給驚了。
就那麼顎愣的看著她,完全沒了反應,也沒了動作。
幾秒後才慌了手腳,滿是自責,“是不是現在不可以?……去醫院!”
言舒緩著呼吸,伸手拉住他,“不是……”
“什麼不是?”古楊緊張的抓過襯衫。
然後又被她把衣服拿過去,丟在床的另一邊。
古楊指尖碰到了她的血,更是嚇得連都變了,“馬上去醫院!”
她咬唇,“……女人第一次很多都會痛會流血……!”
“什麼第一次?”他根本就沒在聽。
但是下一秒,他忽然看過去。
被雷劈了一樣定在那兒,盯著她,腦子裏千回百轉,臉色一度變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