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重生以來,葉驚塵一顆心全部付諸於報仇之上,卻刻意的忽略了許多的人和事。

比如眼前這位謝氏嫡女,謝潤芝。

出身謝公府邸,自幼便在宮中陪伴,連名字都是太皇太後所賜,後賜婚於安王蕭桓,可謂是前半生榮寵於一身。

而葉驚塵,不但摧毀了她的幸福,還間接將之送上了黃泉路。

葉驚塵始終記得謝潤芝死前的那一幕。

安王府上熊熊烈火,一襲白衣的女子同她精心侍弄的院子一同化為灰燼。而她生前最後一句話卻是:“生同衾死同穴,如此便好。”

……

往事曆曆在目,叫人避無可避,葉驚塵臉色蒼白的望著梅樹下的妙齡女子,隻覺得被人扼住喉嚨一般,有些喘不過氣來。

偏謝潤芝在此時朝著她望了過來。

皚如山上雪,皎若雲中月。一雙妙目盛著一汪清泉,兩瓣薄唇如沁水櫻桃,更有那一張臉,仿若最上好的玉,被細心的匠人精心雕琢,方能刻畫出這般毫無瑕疵的佳人。

“公子看著我作甚?”

謝潤芝勾起一抹溫婉的笑意,朝著葉驚塵禮貌的笑問。

有風襲來,將梅樹的花瓣吹的飄在她的身上,越發將她襯托的眉眼如畫,恍若仙人。

到底是年輕了這麼些年,連她的聲音都帶著幾分的稚嫩,隻是卻一樣的柔婉。

葉驚塵回過神來,滿含歉意道:“對不起,是在下唐突了。”她幾乎是倉皇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不敢與謝潤芝對視。

謝潤芝微微一笑,略一點頭,便朝著殿內走去。

葉驚塵鬼使神差的叫住了她,而後在謝潤芝有些疑惑的目光中斟酌道:“方才的話,謝小姐還是不說為好,免得被有心人聽去。”這兒是宮裏,雖說謝潤芝方才隻是感歎,可難保不被有心人聽去做文章。

聞言,謝潤芝訝異的望了她一眼,輕笑道:“多謝公子提醒,是我冒失了。”

眼見著謝潤芝進了殿內,葉驚塵這才緩緩鬆開了緊握的拳頭,手心已然全是汗意。

方一進殿,便有一道身影朝著自己撲了過來,婉轉如黃鶯的聲音也隨之響起:“驚塵哥哥,你不是說不來了麼?”

葉驚塵收回思緒,見蕭紅鳶挽著自己的胳膊一臉驚喜,彎唇笑道:“長公主邀約,我若是不來,豈不是太不經事故麼。”

聽了這話,蕭紅鳶頓時便嘟著嘴,嗔道:“我還以為你是為我來的,哼。”

隻是她眼裏的笑意卻是未曾減少一分一毫。

葉驚塵不著痕跡的跟她拉開了些距離,含笑道:“我先去那邊坐了,長公主怕是快來了。”

見狀,蕭紅鳶眸子裏閃過一抹失落,仍舊用歡快的聲音道:“好,那我等宴席結束了再找你說話,你留心些別喝酒,當心傷口。”

“好,我知道了。”葉驚塵見她這模樣,自己心內也有些內疚,隻是她不能回應,隻得敷衍了兩句,便朝著自己的位置走去。

不想她剛一轉身,便聽得身後有諂媚的女聲響起:“郡主,我可以坐在你身邊嗎?”